“转移场地!快快快!”导演拿着大喇叭四处喊道。
青青跑去收拾道具,丢下我一人瞎呆着,我挑走身上的s-hi发与水草,准备准备也跟着这个古装剧组去到下一个受刑地。
“你不换套衣服啊?”青青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出现在我的后面,还是一副嫌弃的表情。
“你啊……布景搭建个富丽堂皇的亭子就不算是荒郊野外?这鸟不生蛋的地方没水洗澡,换了以后还糟蹋衣服。万一我一会再替个什么,能有什么衣服换……”
一看就知道不懂行。算了,她本来也不是我这行的……
“得得得,穆夏,这么受虐的活,我真不知道你为什么做。我做这个是学历不够,你还重点大学的,怎么搞的……”
对,我叫穆夏,夏天是昵称。我是一名非主攻影视的重点大学表演系的毕业生,也是坚守岗位爱岗敬业的女替身演员,替什么,什么都替。
我在这个行业干了五年,背顶替过,腿顶替过,剩下胸和屁股还是自己的。打戏,马戏,威亚戏,跳水戏、爆破戏……这些年基本都做全了,呃,除了床戏。而床戏嘛,这不是我不愿意或者说矜持,而是它通常都对没什么大料的我说,敬谢不敏。
这期间有过运气特别“好”的时候,偶尔我的脸会闪进镜头。不过不用担心,导演会剪得非常干净。
我对着不理解的青青,像位妈妈桑一样,语重心长的说:
“哪个行业不累,你也很累嘛。你就当我太过贫困,不得不补贴家用。人难免都会有不得已的苦衷。”
“就算如此,这也不是最大的原因吧……”她一副看穿我心事的样子。
“现实一点吧,你难道想听我给你讲酸溜溜的梦想论i , i believe it rue.我其实是一只丑小鸭。”我怪腔怪调说着。
“呃……”青青被我的声音给恶心到了。
“看吧看吧,你听了难过,我说了也难受。”
“可是成为大明星,谁不想啊……”她的表情有了变化,浅浅地写着成功很难。
“想,当然想……你还是当我是贫困儿童吧。”我笑了,她的反应是我见过最温柔的误解。
人生总是这样无厘头,你讲现实吧,别人嫌你太铜臭。你说梦想吧,他们总觉得你没长大。
每次电视剧电影播放完,片尾哗啦啦一串名单,叫得响亮的都不是替身的名字,或许你连名字都不会有,露脸是无端妄想,出名是遥遥无期。
拍了几十部戏,滚了很多次泥地,跳了无数次脏河臭湖,背影真真切切是我,正面异变成别人。
做一个替身演员,悲壮得如同长年抗日。我是胜利前刻的八路军,永远离胜利一步之遥。
“下一场戏是什么?”青青很懂得气氛,适时地转移了话题。
我想了想,说:“李怡然的竹上比武,本剧最后的杀青戏。”
“那就是说江祺要来啊。”青青立马两眼放光,各种翻口袋掏纸片。
江祺,从19岁出道起就一帆风顺的好运女,仅用1年时间就红遍全国,现在是各种条件全一品的演艺界预备准大咖。
她拍什么什么收视高,电视红人,电影灵药,随随便便的客串都能带动票房,观众缘好到爆。大哥小弟说起来恨不得独占,大妈大叔讲起来像亲闺女一样,连同一x_i,ng别的妹子也秒杀,比如:青青,谈起她笑得合不拢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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