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淮怒骂一声,提着长戟便攻向那执着长刀的高应兵。
他攻势迅猛,对方有些招架不住,口中吐出了几句高应语,即使听不懂,也知道他说的不是什么好话。
秦淮绷紧浑身的肌肉,手中长戟挥动得炉火纯青,最终,他杀死了敌人,并在那人咽气前回敬了一句“畜生”。
夜袭的高应人在达成目的后很快撤退,留给陈兵的是数十个烧毁的营帐和上千的尸体。
到处都是一片狼藉,秦淮单膝跪地,长戟深深插入地里,他用手指探了探卫鹏的呼吸,又飞快地叫了随军的医者过来。
只是卫鹏的四肢都已被连根斩断,失血过多,最终也没能再睁开眼。他面色平静,仿佛只是睡着了一样。
这个和卫霍同姓,年仅十五岁的少年没有机会能活着返乡。
他年轻的尸体留在了羊河河畔,留在这个深秋的夜风里,唯有英魂能乘风归家,抚一抚娘亲的白发,最后看一看心爱的姑娘愈发俏丽的眉眼。
他被葬在了异乡的土地里,而这一夜之于刚刚经历了一场突袭的陈国将士们而言无疑是极寒冷的。
还有一件要命的事情——负责制作新兵器的几位老士兵在这场夜袭中丧了命。
就在林震打算放弃之前的计划,另寻他法时,秦淮再度毛遂自荐。
“请将军给我三日时间,让我试一试。”他说。
林震望着他沉默良久,最终点了头。
接下来的六十多个时辰里,秦淮几乎没有阖过眼。
他将全部心力都集中在老士兵完成了一半的改造连弩上,用手边的金属和木料尝试进一步加工。
日出日落,斗转星移。
三日后,他带着满眼的红血丝将新武器呈递给林震。
又过了五日,数万陈兵聚集于羊河河畔,飒飒秋风中,数位兵士用高应语挑衅了小半个时辰,高应人坐不住了。
秦淮为前锋将领,在对方数千骑兵奔腾而来时示意□□手做好准备,当敌人抵达射程内时立喝一声:“放箭!”
嗖嗖嗖——
数千支箭在弹指一挥间迅疾地射中了最前方的数位高应骑兵,在箭离弦的那一刻,□□手后撤,上百架被改造过的连弩被推到前方,不待敌方变阵,架在弹射器上的铁蒺藜被强劲的力道推至半空,有些落在草地上,有些砸在马身甚至是马脚之上。
只听上百匹骏马发出凄厉的嘶鸣,疯狂地扭动着脖颈,将马背上的骑兵甩下,亦有一些马匹被越来越密布的铁蒺藜阻隔住,只得绕道而行,这一来便为陈兵争取了时间。
秦淮一声令下,□□手再进,张弓搭箭,密密麻麻的铁箭掠过空中,扎入战马与高应骑兵的身上。
未经受过如此状况,敌人很快便乱了阵脚。
林震把握住时机,大喝一声:“进攻!”
“冲啊!”
无数骑兵护着己方的步兵方阵,手握兵器冲向敌方阵营,两方很快便厮杀到一起,近身搏斗时,一有契机,便会有陈兵趁乱将铁蒺藜掷向对方战马的腿部或腹部。
战至酣畅时,两方都杀红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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