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安点了点头,“其实,我送给岑旌的礼物也在上面,要去看看吗?”
“好啊。”安为了送他这个礼物,都在太阳底下晒一天了,他总不能辜负安的这个心意,于是路晚南便打算绕到别墅的后方,顺着仓库的后门上房顶,却听见安说。
“不用那么麻烦。”
“啊?”
安半蹲下来,将左臂置于路晚南肩胛骨下方,右臂则是放在他腿弯处,尔后十分轻松地将其横抱了起来。第一次被人用这种姿势抱起,路晚南还有点紧张,生怕安一个不小心把他摔地上,于是他立刻环住了安的脖子。
路晚南紧张地吞咽了一下,望向安:“你,你这是……”
安温柔地回了一句:“抱紧我,不要乱动。”
“嗯?”
紧接着,他便感到耳边一阵强风吹过,与此同时自己也距离地面越来越远,花园的玫瑰在眼中逐渐变小,乌云离开月亮,月光便洒满了每一朵玫瑰。他侧过头,便能看见安那精美的侧脸,银色的长发在空中飞舞,美得张狂。
地面距离房顶的距离并不远,很快,路晚南便感到自己再次落到了平地上,安将他放到了房顶的一张躺椅上,接着,对路晚南说:“接下来请欣赏我为我的岑旌准备的十八岁生日礼物。”
接着,他看见安像变魔术一般,从身后取出一架小提琴,他就像一个拥有多年演奏经验的音乐家一般,开始演奏他那独特的生日礼物。
路晚南是不懂什么音乐的,不过安此刻演奏的这支曲子他还有印象,《forus》,一支缠绵悱恻的世界名曲。
明明一年前问起的时候,他还说自己不会拉小提琴的,现在却又如此熟练,这是为了自己特意去学的吗?为了给自己一个生日惊喜?选得还是这样一支曲子……
琴弓放下,安对着路晚南缓缓鞠了一躬,他保持着他惯有的温和的微笑,似是遗憾地说:“可惜,我只练习了一年,如果我练的久一点的话,我便能亲己为岑旌创作一支曲子了。”
路晚南微微蹙眉:“亲自,为我创作?”
“对啊,”安将小提琴放到了另一旁的小圆桌上,他蹲下身,与路晚南平视,“创作一支,最适合岑旌的,只属于岑旌的曲子,送给你当生日礼物。”
“安……”
“岑旌,”安微微一笑,他拉起路晚南的手,置于掌心,“你知不知道为什么,我在和你说话的时候,总喜欢直呼你的全名,却不喜欢用人称代词‘你’。”
说实话,路晚南似乎从未在意过这一点,因为对他而言,‘岑旌’也不是他真实的名字,因此,‘岑旌’这个名字,与人称代词‘你’没什么两样。
“为什么?”他问。
“因为岑旌说过,‘你’只是个人称代词,是一个代号,我和任何人说话的时候,都会称呼对方‘你’,所以,世界上有千千万万个‘你’。可是岑旌是不一样的,即使在这个世界上又许多名为‘岑旌’的人,在我身边的岑旌,也仅仅是我面前的这个岑旌。”
“安……”
“我记得,岑旌以前问过我知不知道什么叫喜欢,我当时的回答是不知道,可当我现在回忆起那时的事情之时,我觉得,我大概那时候就明白了什么是喜欢吧。
因为喜欢,所以才会喜你所喜,悲你所悲,看到你被别人欺负我会很生气,看到你和别人关系好了我也会难过,好像自己被抛弃了一样;因为喜欢,才会记住你的喜好,知道你喜欢吃什么菜,喜欢什么小动物,喜欢打什么游戏。
父亲最初告诉我,和岑旌一起生活后,我便能拥有自己的情绪,能变得更像个人,所以,最开始我以为,我是因为和你相处久了,从你身上获取了你的感情,才会感受到你的感受。可我现在明白了,我的所有情绪,并非源自朝夕相处之间的感染,而是源自对你的喜欢。
“我喜欢岑旌,所以我拥有了感情。”
路晚南一步一步带着安长大,教会他说话,教会他生活常识,陪着他走过漫长的时光,最后,赠与他人类的感情。
可是,这份感情真的是路晚南赠与他的吗?
‘他能拥有人类的感情,只要他和人类相处久了,他便能感知对方的情绪,喜怒哀乐,也能体会其他人的情感,亲情友情爱情等。他能够将这些感情整合消化,从而拥有自己的感情。’
‘现在我把他送给你,你来给他七情六欲。’
如果安是因为喜欢他,才拥有了感情,那么岑明礼的实验,是否失败了呢?
安原以为,自己说出这番话的时候,路晚南会十分震惊,结果差一点的,路晚南可能会生气,甚至不想再见到他,可是路晚南没有这么做,他只是安静地聆听安的话语,像他们最初见面,路晚南教安说话那时一样。
安微微垂眸,接着说:“其实……我对人类的情爱了解不多,因为我只是一个没什么本事的机器人,我不知道‘初恋、接吻、热恋、结婚’之类的事情,我唯一能确定的,大概只有我喜欢岑旌这件事。
如果可以……岑旌,你愿不愿意像电视剧上说的那样,和我在一起试试看呢?”
安的掌心其实比较冷,或者说他的体质本来就偏冷,带着金属独有的冰凉感,哪怕外层裹着一层人造皮肤,这一点也改变不了。路晚南握着他的手,将安的手掌心贴在自己脸颊旁边,点了点头。
作者有话要说:
果然这篇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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