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扬头也不回地说:“我今晚得刷题。你以后少喝点酒吧,酒量不行还总是喝醉,你当是玩真心话大冒险啊!”
严飞没听懂他话里的意思,不过现在高扬的话对他而言就是至理名言,做事的准则。他让自己少喝酒那就少喝吧,自己的那一堆“酒友”也该散场了。
高扬来到实验室的小黑屋,朝白赋嵄的桌子那看了一眼,心里有些失望地感叹了一句:“又没来,他就不用打卡吗?”
白赋嵄这个星期几乎没来实验室,至少高扬来的时候都没看到他,那就等于他没来过。今天都周五了,除了下午上课的时候见了他一面,他俩已经整整五天没有说过话了。
下午上课的时候高扬依旧乖乖地坐在最后一排,帮同学们解答了几个在他能力范围内的问题,下课后白赋嵄也没叫他,于是扬大爷就跟着人流一起出了教室。高扬回忆了一下下午的课上冒牌货的脸色好像不太好,好像很疲惫的样子,眼下的黑眼圈重得可以和国宝一较高低了。
“估计又在忙公司的事吧,工作起来不要命。”高扬无声地嘀咕了一句,坐下来开始做六级真题。明天就要考试了,扬大爷还想临时抱一下佛脚。他数了数,还有四套真题是空白的。所以前大半个月,他就写了六张试卷,不过这对于今年的高扬而言已经进步很多了。以前的六级考试,他从来没在考前做过真题,就连考试的那张试卷也不会做完。
“还有四套啊,一个晚上可以搞定吗?”高扬拿笔戳了戳试卷,莫名地有些烦躁,根本静不下心来。他起身把磨砂玻璃门紧紧关上,又把窗帘拉了下来。决定直接放弃听力和作文,只做和翻译。打开手机里的音乐软件,找了一个适合刷题的时候听的歌单,戴上耳机,调好音量。然后摊开了一张试卷,翻到了的部分。
“竟然一个星期都不来。”扬大爷在看第一个英文字母时还是忍不住吐槽了一句。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整个小黑屋静悄悄的,只听得到笔尖在纸张上划过的声音和从耳机里泄露出来的朦胧的音乐声,窗帘的遮光性很强,把明亮温暖的室内与漆黑寒冷的外界完全隔离了开来。小黑屋这一块狭小的地方,仿佛成了一叶扁舟,载着高扬一人,在浩瀚的夜色中,静静移动着。
高扬自己听不到笔尖的声音,就连耳机中的音乐声也从他的耳边消失了。眼前是一行又一行的英文,他的大脑根本来不及翻译,但神奇的是那些英文对他而言不再那么陌生,反倒眼熟起来。如果让他组织语言用中文把这些英文的意思说出来,那他估计要组织到明年,但当他看到选择题的选项时却能清晰地判断出哪些是错的,哪个选项是文中出现过的意思。
这种能力大概得归功于前一段时间看的英文论文,虽然高扬看的时候几乎都是用google翻译的中文版,但白赋嵄要求他每周汇报的时候做全英文的演示文档,专业术语也是用英文来表达。那个时候扬大爷还在心里狠狠骂了冒牌货一番,不过现在他倒是充满了感激。
不知道过了多久,高扬终于刷完了四套试卷,一种前所未有的成就感顿时袭来。他把笔往桌上一丢,扯下了耳机,把全身的重量都靠在了椅背上,双腿往前一伸,长长地伸了个懒腰。懒腰还没伸完,他就感觉到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异常。总感觉有点安静得过分,是因为刚摘下耳机的缘故吗?
高扬起身准备去外面接杯水,打开玻璃门的那一霎那他才明白那种异常是真的存在的。实验室真的很安静,也很黑暗。整个实验室的灯全熄了,只有几台电脑还开着在运行程序。角落里的那个大型鱼缸里的氧气灯发出淡绿色的光,他只能看清里面几条金鱼模糊的影子。
高扬大概在小黑屋的门口愣了三分钟,为什么整个实验室的人集体消失了,连灯也熄了。三分钟后,他的脑回路终于转了过来,回去打开手机看了一眼时间,原来已经晚上十二点了。
“我去!十二点了!”他先知后觉地喊了出来。高扬在刷题的时候将手机设成了静音,这才看见小强在十点半的时候就给他发过消息,说他先睡了。
高扬去门口转了一下门把手,果然锁上了。又去窗户旁看了一眼,外面黑沉沉的,一丝风声都没有,却冷得出奇。他思考了一下,显然从六楼爬下去是不可能的,他的脚才拆夹板没多久,即使豁了命沿着排水管道爬下去,那宿舍二十层的楼梯怎么办。
“冷死了。”高扬在窗边打了一个哆嗦,马上关上了窗户,跑回了小黑屋。小黑屋里明亮如旧,温暖如春,可是却没有睡觉的地方。
他靠坐在了桌子上,这个时候才发现自己又累又困,恨不得直接躺上去。实验室出不去,宿舍又上不去。扬大爷无奈长长地哀嚎了一声,可是这种时候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他的哀嚎在空荡狭窄的小黑屋里经过墙壁的多次反射,最后化成一缕听不见的风沿着窗户的缝隙飘走了。
这种时候能给自己开门并且能让自己留宿一晚的只有白赋嵄了。高扬想着两人的交情现在也算不错,厚着头皮求他一下应该可以吧。他打开手机拨打了白赋嵄的电话,心想要是他已经睡了没听到铃声怎么办。就在他纠结要不要多打几次时,电话马上就接通了。
电话那头传来柔和的声音:“怎么了,这么晚打电话?”
高扬心想,太好了,听声音像是没有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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