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然就好了。哈哈哈哈——”
本来说的一本正经,苏小舟忽然把自己给逗笑了。
李弘自小体弱,心绪一动便咳嗽不止,因而不苟言笑,也鲜少有人陪他闲谈,唯有她能说几个没头没脑的笑话,逗他开心一下。
一般来说,这会儿他的气也应该消了。
“咳咳——,你笑什么?这伤口,或许会留疤的。”
李弘并没有被她的快乐感染,神情满是担忧。
“没事的,太医说不会留疤。”
话说完,苏小舟忽然觉得不对。明明受伤的是自己,现在反倒是她在安慰太子殿下,仿佛受伤的人是他一般。
“你接到剡棘了?”李弘忽然问。
苏小舟楞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李渔,那个名字很扎手的家伙。
提到正经公务,她赶忙回道:“是的,今日已将李将军一行三人接入城中,由右内率府的薛益随行照应。李将军说,他要……休整一下,再入宫觐见。明日一早,臣便出宫去接他。”
李弘点点头,又摇头道:“不急,再等等。”
苏小舟有些不解,既然殿下安排她去接引,应该是与李渔有很深的渊源,为何人进了京城却反倒不着急见了?
“抄书,先记账,本宫再交给你一件差事。”
一听有差事,苏小舟立刻来了精神。
“看着他。”李弘说。
“谁?!”
苏小舟有点懵。
“剡棘。”
“为……”
话到嘴边,苏小舟又给吞了回去。
该她知道的事,太子殿下自会知会。他不说的,她就不该多问。只是这个李渔到底是何方神圣?殿下如此谨慎,忌惮的是什么?又想从他身上得到什么呢?
“是,臣一定好好盯着他。只是,饮食起居琐事众多,具体要注意些什么呢?”
“只需要弄清楚一件事。”
“嗯——”
苏小舟瞪大眼睛,一脸期待。
到底会是什么大事?
“弄清楚是谁调他回京的。”
“啊?!”
苏小舟傻眼了——这事李渔自己也想知道呢。
转念一想,此事竟连太子殿下也无法查证,还真不是一般的蹊跷。
“本宫查过了,兵部的存批上没有朱批,只有尚书李德懋的亲笔记录,备注了两个字:圣意。所以,召他回来的若非父皇便是母后。必须知道到底是谁的旨意,本宫才能放心见他。”
李弘郑重的嘱托,让苏小舟一阵心惊。
她被保护的太好了,犹如温室里的花朵,如今已经与当年的伙伴们渐行渐远。不能像王昭他们那样,为殿下明枪暗箭的去厮杀,只能做一只混混噩噩的米虫。
男女终归有别,光是守着自己的秘密过日子,她已经用尽全力。十年前,偷龙转凤,入选东宫,若是秘密暴露,苏氏一门恐难保全,就连太子殿下也会受到牵连。
殿下寻常甚少与她说政事,但从只言片语中依然能感受到他当前处境的困难。
陛下风眩症重,皇后娘娘垂帘听政十载,后党、外戚势力不断膨胀。身为一国储君,殿下若不尽力争取,恐有性命之虞。
生于皇家,即便是亲生骨肉,也有可能成为铺在大位之路上的累累白骨。
……
正事说完,李弘忽然露出笑意,从袖袋内掏出一把莲子,放在一旁的低案上,“这些给你,午后在太液池摘的。”
“谢殿下。”
苏小舟与他相视一笑,终于想起自己还有另一个用处。
李弘顺势倚在她肩上,绞着手指低声道:“小舟,你是我唯一的朋友。我不知道怎么对你好,只能把自己喜欢的都给你试试。”
苏小舟沉了口气,故作轻松道:“谢谢殿下,我很喜欢。”顺手拈了一颗青翠欲滴得莲子,准备剥来尝尝。
“咳咳,你别动手,伤指甲,我来剥。”
“瞧,这么短的指甲,伤不到的!”
“那也不行。”李弘一下子坐起来,抓住她的手仔细瞧了一阵。
“怎么了?”苏小舟偏过头。
“小舟,你把指甲蓄起来吧。涂上蔻丹,一定极美。”松开她的手,李弘一边剥开莲子一边平淡地说。
这话把苏小舟吓了一跳,太子殿下什么意思?她好歹是个个武将,蓄了指甲、涂上蔻丹会像个什么样子?
正犯着嘀咕着,李弘已经将剥好的莲子去了心,一半接一半放在她的手上,接着便开开心心跳起来,兴冲冲去翻她的柜子了。
“咳咳咳——,小舟,上次跟你说的单丝碧罗笼裙买了吗?还有榴花步摇和新色的口脂呢?”虽然一动便咳得厉害,他的声音却轻快愉悦,与方才阴沉的殿下判若两人。
苏小舟沉了口气,抬手指道:“在最里面的花梨匣里。”
当今的太子殿下,在最私密的场合里,似乎并不把他自己当成男儿身——这是她至死都要守住的第一个秘密,也是她无法离开东宫的原因。知道如此秘辛的人,除非死了,否则将永远被困在围城。
“剡棘他……喜欢你吗?”提着长裙在自己身上比划的李弘忽然回头问。
“啊?”
面对突如其来的问题,苏小舟琢磨着回道:“应该还可以吧。我本以为他要调入东宫履职,会是上官大人,所以招呼得还算周到。就算谈不上喜欢,他至少不讨厌我。”
李弘似乎挺满意,笑盈盈地说:“李渔对本宫来说,是个非常重要的人。所以,希望你能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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