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酒贵、蒸酒更贵。
韩绛将一坛出临安带出来的蒸酒放在韩武面前:“喜欢大块吃肉,大碗喝酒的都是好汉,你自已开心就好,别管别人怎么说。”
韩武咧着嘴只是笑,抢过那坛酒抱在怀里。
“喝好,别醉了,这里不是临安。”
韩绛这一句交待让韩武的眼神变的认真,韩武重重的点了点头。
虽然在韩侂胄眼中韩武的智商堪忧,但作为护卫韩武是出色的,非常出色与可靠的。
留下了那坛酒,韩绛顺手拿走了韩武面前那半坛刚筛出来的酒后这才回到楼上。
二楼,史达祖正在和刘过头顶着头,似乎在讨论着什么。
韩绛知道,刘过要北上金国,史达祖肯定给予足够的助力。
桌上放着一只锦盒,韩绛打开看了一眼。
比自已想像之中的还要好。
这比电视上演的要好,这不是模糊的,已经接近镜面。却是看不出这镜中的图画。
似乎看出韩绛的疑惑,施子彦将锦盒下面垫着的紫色丝绸取了出来。
韩绛原本认为这是垫盒子的,谁想却有竹骨,被撑开变成一个灯罩,施子彦将灯罩套在烛火上,那面镜子隐约可见一只翩翩起舞的唐装仕女。
“厉害。”韩绛大叫一声服气。
施子彦说道:“你说的那个方子,我又加了一点料,原本以为失败了,但一位弟子用贝壳细粉打磨的时候又有了变化,我给方子里加一点贝壳粉,只要紫色灯罩下能够看到,这凭空多了一份神秘感。此物原本就是唐式铜镜,改之北上之后,可以称此物为唐宫秘藏。这礼物的份量便不同了。”
韩绛关心的显然不是这个。
韩绛急急的问道:“道长,你的方子能不能再改进,我想在造纸的时候混进去。造出来的纸上便会有一个在紫光下隐约出来的印迹。”
“恩,这个需要钱。”
“钱,不是问题。”韩绛有点小兴奋。
最原始的紫色下水印只要能够产生,这价值是巨大无比的。
施子彦很平静的回了一句:“只要钱不是问题,你要的也不问题。”
“钱,当然不是问题。”韩绛开心的大笑:“道长,我敬你。”韩绛为施子彦倒满了一杯酒。
两人一碰杯,同时笑了。
陆游这时对韩绛招了招手:“这边坐下。”
施子彦示意韩绛过去。
韩绛到陆游身旁坐下之后,王希吕问韩绛:“秀州那边打探消息的人还没有传回信来?”
韩绛回答:“若有消息,肯定马上让仲行公你知道。”
“恩。”王希吕点了点头:“这事不寻常,这两人肯定用的是假名,那么他们真实的身份是什么就非常值得打听了。老夫的意思是你这边有点急了,淮南东路最大的问题不在衙门,而是在军,淮南东路诸军派系林立,你的目标是收服他们,而不是折腾州府。”
韩绛原本还在笑着,听完这话脸沉下来了:“仲行公,你这话容易让我误会。”
王希吕反问:“如何一个误会?”
韩绛把酒杯放桌上一放:“要收拾就一起收拾,我要的是一个能打仗的淮南东路。你话中的意思就是,军中派系林立,要狠狠收拾。那州府呢,难道说这些文官们就是好人了,他们就没有派系,或是他们就干净。”
“这个。”王希吕有点接不上话了。
韩绛又说道:“淮南东路一样有我韩府的门生、故吏。我至今一个都没有接触过,为什么?”
王希吕马上问:“为什么?”
韩绛没回答,只说道:“仲行公,你若想在州府当一个老好人,我不接受。请你来这里就是当酷吏的,淮南东路这边州府我不介意让一半人下狱,至于军中派系,军中有武官手上有多少权?”
一句话直击核心,王希吕无言以对。
韩绛继续说道:“宋军的体制就是,抽军制。禁军看着人高马大,他们都守在临安周边,这些人看着壮,真正能打的没几个。边军不同,他们就算为活命也会拼命的练,至少练一个自保的本事。两淮的边军更不同,镇安军、建安军算是禁军,其余的全是归正军。他们有多少军权,只不过是抱团取暖罢了。”
陆游认可韩绛的话,刚才就是和王希吕聊不下去,所以叫韩绛过来。
陆游说道:“当年,醉翁算是贤臣,但他眼中却没有武将的位置。仲行你也一样,正如临安府中农夫入城便低人三分,可无论如何士子们还要颂农,无农则无粮,但也就是嘴上颂歌,心中未必。”
韩绛立即补刀:“对士兵也一样。一边让士兵拿命来换临安的繁华,一边鄙视,同时还要随时想着办法收拾有本事,手上有权的武官。”
王希吕哑口无言。
韩绛给王希吕倒上了一杯酒:“仲行公,先弄一个有身份的。”
王希吕问:“槽、宪、帅、仓、学。你选那个。”
槽司其实就是指转运司,也就是余端礼当老大的位置,不过依宋律,转运使必会兼职淮南东路禁军马步军总指挥之职,说白了就是正规军的最高军权。
宪就是指提点刑狱司,帅就是安抚司,仓就是仓储,学就是学政。
这算是一路几个大的部门,然后再往下细分。
安抚司管军,却管不到禁军,只能管地方驻军。
听完王希吕提问,韩绛呵呵直笑:“仲行公,看来你也知道,五司基本上只要下手,都有能被抓住的把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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