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傍晚,韩侂胄处理完公务之后吩咐道:“去看看,韩安得空叫他过来。”
“是。”长随放下了手中的墨条,快步出去安排小生去叫人。
韩安刚刚才见过韩同卿,把韩侂胄交待的事情说了,这会听到召唤赶紧就过来。
韩安到了之后,韩侂胄问:“绛哥儿的事,可有再加派人手去打听吗?这会有什么新消息?”
“回主君的话,有。”
“恩。”韩侂胄点了点头。
韩安说道:“老奴认为绛哥儿是包着锦袍倒在雪地中的,从身上的皮肤,手脚的茧子上看,必是大户人家的贵哥儿,而且就在这临安城内某一家。”
韩侂胄点了点头,这个分析和自己是一样的。
那么,韩绛是谁?
韩侂胄越发的感觉兴趣了。
韩安离开。
再说韩绛这边。
下午,韩绛在自己院内,翻看了一会邸报,了解了自己现在身处的环境,也把朝中的事情有了大概的了解。
而后,韩绛铺开纸,准备把自己高中时必背的古文,也不记得是庄子还是孟子的劝学准备默写十偏。
韩绛想写,除了让自己心静下来之外,在一旁边,打眼色叫下等仆从退远,韩侂胄接过长随送来的茶碗后问问:“绛哥儿在作什么?”
“回主君的话,一下午都在练字,看邸报,读府中规矩,没和任何人说过话,只是偶尔站在窗边看着窗外发呆,听彩姑娘说,似是吟了一首有关雪的诗,声音太小没听清。”
“还有,彩姑娘取了两本字帖过去,都是古本真品。”
字帖什么的韩侂胄还真没当回事,家里太多,多到他都不知道有多少,他不是一个真正的文士,也不想作文士。
韩侂胄关心的反而是韩绛有没有被照顾好,所以问:“餐食没有差错吧。”
“不敢有差错,一切依同一等贵宾来府上用餐的标准定的。”
“胃口如何?”
韩安回答:“彩姑娘说,那感觉看起来如难以下咽,却是将餐食一粒米、一片肉都没有剩下。吃完饭,绛哥儿自己将碟子一一摞好,将碗筷子摆在空碟上。还有,就彩姑娘观察,绛哥儿似乎不喜欢油腻的肉。”
“恩。”
韩侂胄说道:“还是年少,心中有事,自然没有胃口。不过也算出色,他明白一定要吃,连不喜欢的菜也没有留下,因为不吃饭便没有力气,强迫自己必须吃。”
韩安也说道:“主君,如此看来,这个绛哥儿忍耐的心性真是了得。”
韩侂胄微微点头。
韩安又说道:“主君,就府上派人去查,舅公家也有些消息送来,倒是有了些结果。”
“说来听听。”
韩侂胄将茶碗放下,坐直了身体。
韩安说道:
“今晨,临安城中能查到的有三位哥儿没回家。分别是城南兵部胡侍郎的四子、城南校书郎的次子,以及城东镇安候的嫡长子。小的派人查验过,那袍用的衣料是宫中赏赐用的,寻常人家有钱也没资格用。所以,六品以下官员家,商贾家是否有人未归,小的没查。符合年龄的,只有这三家。”
韩侂胄点了点头,这个答案他比较满意。
韩安办事依旧那么可靠。
这时,有蓝衣仆从在门外站停,韩安退到门口问了两句后回来。
“主君,咱们派出去的人来报。校书郎家的在青楼没归,现在人还在。昨夜庙里着火,烧死一些乞丐与流民,娘舅公派人过来告之,临安府的仵作发现了两具不寻常的尸体。一具是镇安侯府二管事,一具是他的夫人。”
闭着眼睛听汇报的韩侂胄猛的睁开眼睛:“可以确定?”
“主君,已经派人去镇安候府打探,暗中打探。小的还知道,镇安候府的二管事与其夫人,是逝去候爵大娘子娘家带来的。”
韩安又准备说什么,韩侂胄却一摆手示意韩安停下。
韩侂胄在朝中是五品,可他却是实权,知閤门事。这个官管理朝会、负责监督礼仪,同时还管朝中公文的上传下达的事。这个官职,历来都是外戚勋贵担任。
镇安侯是谁韩侂胄自然是知道的,虽然没有什么交集,倒也是清楚一些事情。
镇安候姓李,是病死在任上的,前扬州防御使。
此时的扬州就是宋金的前线,扬州有一部分是在金国的地图上,更重要的是,扬州到临安府直线只有五百里,渡河绕路过来也不会超过七百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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