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幸好,无论是诺林还是她,都没出什么大事。
维拉正安静地靠坐在床头做刺绣,她抬眼看了下亚尔林,将手中的针线交给诺林放在床头,淡淡地问:“有什么事情吗?”
“没什么,今天是你生日,过来看看你。”亚尔林在床边的椅子上坐下,护工自觉地离开,将病房留给这难得一聚的一家三口,“每年这个时候我都会过来,但你从不肯见我。”
“看到你我心烦,我不想因为你毁掉整个生日。”维拉不客气道,虽然这样说着,她仍然没有将亚尔林赶出去的意思。
亚尔林注意到了她的反常,难以察觉地怔了下,心里不祥的猜测逐渐蔓延开来。
和他曾经许下海誓山盟的女人此时满头白发,皮肤松弛下垂,身体因为过度消瘦而干枯,双腿早就萎缩的无法独立行走,曾经闪烁着热情和活力的眼眸中只剩下了平静和豁然。
亚尔林又兀地想起了他和维拉初遇时,那个狂欢节随着嬉闹人群中舞蹈欢笑的曼妙身影,栗发高高盘起,穿着质地普通却鲜艳明丽的长裙,像是一团火,或者一束光,撞在了他心口。
他将不详的念头全都驱赶出去,比面对他现任妻子时更加耐心道:“不管怎样,你愿意见我就是最好的了,我给你准备了礼物,也把一直都想还给你的东西带来了。”
亚尔林说着,从口袋里取出首饰盒子,抿了下唇,交给维拉。
原本在一旁安静听着的诺林诧异地看向亚尔林,首饰盒?什么意思?
维拉倒没有犹豫,或者说她从亚尔林将盒子掏出来的瞬间便想到了那会是什么,她接过首饰盒,打开,看到那枚曾经被她愤怒地摘下来扔在亚尔林脸上的戒指,双手情不自禁地颤抖一下,她还清楚记得亚尔林当初亲手为她戴上戒指时样子。
之后二十年过去了,亚尔林仍风华正茂,而她却老了。
“当年的事,是我对不起你和诺林。”听到亚尔林说出这句话,维拉一下被从回忆中拉了出来,如同被彻底触到了逆鳞,让她收回原本要拿出戒指好好怀念一番的手,干脆利落地盖上盒子,对亚尔林平静道,“怎么,现在又想来讨好我们了?诺林成了三皇子妃,你就要和我探讨前缘,准备正大光明当诺林的好父亲是吗?早干什么去了?”
亚尔林皱了下眉头,维拉一直都是这副从不吃亏的刚烈性子,这些年来他从她这儿吃过的瘪太多了,都有些习惯了,为自己辩解道:“我没这个意思。”
“你什么意思你自己心里清楚,慈父和深情装多了,就连自己都被骗过去了吗?”维拉见亚尔林不肯接回盒子,就把它给了诺林,和亚尔林对视着道,“你现在也是已婚人士,就别像当初对待你的第一任妻子那样,毫无心理负担地亏欠现在的妻子了,不要在我一个无关紧要的人身上白费力气。”
“你并不是无关紧要的人——”
“也许你曾经很爱我,但承认吧,你更爱你的权利和地位,我已经没多少时间了,不想再承担你的那些感情,太累了。”维拉终于笑了,她气定神闲地重新拿过未完成的刺绣,眯着昏花的双眼确定针脚,控制住手部的颤抖,费力地落下一针,“况且就算是老成这样的我你也喜欢吗?亚尔林,我都不知道你的口味什么时候变得那么重了。”
亚尔林被维拉怼的根本说不出话,他知道就算再多的甜言蜜语也动摇不了维拉的心。
见亚尔林沉默,维拉笑着摇了摇头,那笑容里也说不上带着怎样的复杂感情,终于她放缓了语气,道,“晚上南希也会过来一起给我庆祝,你要是愿意的话,可以留下来一起吃顿饭。不过我先说好,不许再说一些没用的废话烦我。”
第144章扬眉吐气的o
维拉没有把他赶出去还留他吃晚饭,这已经让亚尔林非常受宠若惊了,要知道,他几年来从维拉这里一个好脸色都未曾得到过。
南希在傍晚回来了,从家里带了许多做好的菜,得知亚尔林也要和他们一起时,她虽然面上没有表露出什么,但私下里免不了和诺林嘀嘀咕咕一顿。
她对亚尔林没有丝毫好感——好吧,虽然这些年来家里和妈妈治病的钱绝大部分都是他出的,没有他他们三个的生活也不可能过下去,但想到亚尔林曾经对诺林的逼迫和妈妈的态度,南希就喜欢不起来他。
之前南希对亚尔林的印象停留在“一个不错的政治家,也许会是个好总统”的层面上,知道他就是诺林的父亲后,原本不错的印象急转直下,就差在亚尔林额头上贴几个“负心汉”和“渣爹”的标签了。
一行四人去了附近的酒店,要了个包间,尽管没人提起,但在做的所有人心中都有了隐隐的预感——这可能是维拉的最后一个生日了。
维拉的病情自出现的那天起就在一步步的不断恶化,就算期间有过轻微好转的迹象,也很快会在下一次检查时消失的无影无踪,七年了,认清现实对诺林他们来说,已经不再是件难事。
从得知那是霍金效应综合征时的那刻起,他们就被迫要面对今天的一切。
维拉手上的滞留针头已经让医生特地取下,穿上了诺林特地为她买的漂亮衣服,干净且整洁,南希给她画了淡妆,就算衰老成这副模样,也是个优雅的老人。就像所有过生日的人那样,她在家人的生日歌中静静地许愿,尽管有些困难,还是努力地一口气吹灭了蛋糕上的所有蜡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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