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咏双手捏紧了衣袖,道:“方兄你也知道,我家境贫寒。我的腰带就只有这么一两条,哪条不是破破烂烂的?因为扯了丝便说是作案工具,有些勉强吧。”
“那么,鞋底残留的泥浆你要怎么解释呢?据我所知,除了那条捷径,博雅书院最近没有其他正在修整或铺设的道路。”
方直看着林咏语塞、说不出话来,冷笑一声道:“忘了告诉你,金玄的指甲里还残留着脂粉的粉末。林兄,那晚下雨,你从外面回到天香阁之后脸色红润了很多,你还记得吧?”
“怕是你原本的脸色并没有现在如此苍白吧,你用了你母亲的脂粉,制造出一副肠胃病严重、面色苍白的样子,就是为了能有正当借口在吃饭时一个人离开。将脸擦上脂粉,手指上的却忘了洗掉。你在勒死金玄的时候,金玄不仅勾出了腰带的细丝,还抓下了你手上的脂粉。这罐脂粉,怕是还在学堂座位里安静藏着呢吧。”
“我甚至怀疑这是你计划了很久的杀人行为。你前些日子患着肠胃病的时候无意间发现了正在修路的捷径,便好奇地走了过去,发现是通往了天。于是你便把最后的藏放尸体的地点选在了天鸿。”
“你勒死了金玄,将他拖入那条捷径,一盏茶的功夫,你弯腰拖着他走到了天鸿,将人藏到书架后面。可是金玄人高马大,天鸿的书架又老旧,根本挡不住一个人的身体。你从后面下层的书架上去了许多书卷,将金玄露在外面的小腿挡住。你做好这一切,急急忙忙往回跑,你发现了自己衣袍下摆与鞋子上都沾有水泥浆,便飞快找着深水洼沾水,用雨水冲刷洗掉,于是衣袍与鞋子都湿漉漉的,甚至还在滴水。”
方直又踱步到林咏身边,“只可惜,你洗干净了衣袍与鞋面,却忘记牢牢粘在鞋底花纹里的泥浆。董健说你天天都是第一个来到书院,案发第二天你却来迟了,理由是肠胃病犯了。但事实上,你今天依旧是第一个到达了书院。你先到了天,把书架上摞得整齐的书卷推散在地上,然后又找地方躲了起来,等到大部分学子来到书院,才装作因病晚到。”
林咏坐在木椅上,被官兵牢牢看守着,早已失去了反抗狡辩的yù_wàng。他面色阴郁不善,眼神却一片平和安静,语气懒洋洋道:“好吧好吧,我承认,金玄那条狗命是我杀的。呵,我还能说什么?脂粉在我桌里,我的行动基本与你说的相吻合,我也懒得再做些无谓的反驳。”
“大胆林咏!”梁方绪怒斥,“你年纪尚小,心肠却如此歹毒,那可是一条人命,你怎能说杀就杀!”
林咏目露讥讽,“他也算是人?他是一条人命,那别人就不是了吗?”他指向赵臻,“赵臻的父亲就该被他活活打死?”
“我家穷,也没什么人脉。父亲早已去世,家里老母亲也病重,我在兼顾着学业的同时还要拼了命的、没日没夜地养活家里!区区肠胃病算什么,累得口鼻流血的滋味你们这些人体会过吗!书院里,红榜榜首才能被书院举荐,才能直留在书院内教书,才会让我们这些无权无钱的人有出人头地的机会。两年来我拼死拼活念书,保持在了红榜第一,我高兴啊,以为这样的苦日子只有最后一年了。我终于可以出人头地、有钱来照顾我的母亲了。可今年一来呢?”
“金家果然家大业大,位高权重。那个人渣天天不学无术、欺男霸女,竟然挤了我下来,坐上了红榜榜首的位置。但这不是最可笑的,”林咏看向周院长,满脸不屑地嗤道,“最可笑的是我与周院长说了此事,他竟然反过来指责我嫉妒心重,说我,应该好好向功课优异、德艺双馨的金大公子学习,哈哈哈哈,多么可笑!”
众人面色一凝,不可置信地看向周院长。
周院长面色难看,一阵红一阵白,他指着林咏破口大骂道:“林咏,枉我书院育你三年,你竟然如此血口喷人,辱书院清白!你自己技不如人,不从自身找原因,倒回过头来怪这个责那个!”
“你可别来这一套,真当我没看见你柜里那些上好玉雕?周院长我奉劝你一句,人在做,天在看,博雅书院迟早会遭报应的。”林咏无所谓地摆摆手,“所以我就杀了金玄,其实我也算为大家做了一件好事对吧?我替赵兄你报了杀父之仇,替佟兄教训了这个欺负你的家伙,替大家免除了这最后二月里来自于金玄的恶意之举。”
林咏缩在椅中,掩面吃吃低笑,笑声愈来愈大,末了竟开始毫不掩饰地放声大笑,整个屋内上空回荡着他放肆的笑声,久久挥散不去。
待他被官兵带走时,赵臻低低出声。
他站得如树般笔直挺拔,揽着一旁坐在木椅里的佟京非,“林咏,我虽恨金玄杀我父亲,但我从未曾暗自想过取他性命。金玄目中无人树敌众多,总会招惹到不该招惹的人,生出无法用金家势力摆平的是非。我会密切关注着而后等一个时机,等一个上天都庇护不了他的时机,光明正大、毫无顾忌地拿下。”
林咏走过他身边,摇头道:“你能等,我可等不了。要想让我娘过上好日子,我只有红榜榜首这一个机会。”
“那你真的有想过你娘吗,你如今的下场,真的能让你娘过上好日子吗?”
林咏又笑了,“虽然这么说有失风范,但我真的没有想过我会失败啊,特别是还有你们两个作案动机这么大的人作掩护,没想到还是被人查得一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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