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点儿上了。”周洛对着空气一扬手:“我刚好看到一份项目策划,是发行部在去年年会上提的建议,想创新一下,做一个关于游戏的杂志期刊。”
程野眼神一亮:“我操,爸爸!”
“哎!”周洛笑眯了眼:“你不是在国外一直跟我吵吵说你不想接你们家的烂摊子,想自己单干吗?虽然我叔的出版社不怎么有名……”
程野激动的说:“那不重要,重要的是能给我一个契机从零开始,无论做的好与坏都是我一个人的成果,爸爸!”
“哎哎哎!”周洛笑道:“明天过来看看你的办公室吧。”
程野把薯片咬的咔嚓直响:“好的爸爸!”
言祁发现苏瑾卧室里的阳台上爬满铁锈的栏杆有些松动,她总在阳台上晾衣服,不去管会很危险。
屋子后面有个方形水池,跟儿童泳池那么大,常年没人打理,池水的颜色又黄又绿,黄色是油,绿色是苔,阳光一照还泛着脏兮兮的光。
以前姥爷住在这里的时候,养过一池的荷叶鱼,苏瑾说就是现在的人嘴里说的那种锦鲤,又红又大,有些还是金色的。
姥爷去世后,锦鲤就翻了白肚皮。
“妈,你小心点别碰到栏杆,我去打电话让物业来修一下。”言祁拧干盆里的校服,在领口处套好衣架。
“不用,我注意一下就是了。”苏瑾刚想笑,突然皱了下眉。
言祁假装自己没看见,却没忍住偷偷握紧了拳头。
昨晚周昊接近凌晨才回家,一到家就开始耍酒疯,冲着言祁就是一通打,苏瑾挡在言祁面前拳头都落在了她身上,最重的那拳现在正体现在苏瑾的嘴角,淤青里团着黑,一笑就会痛。
要不是言祁拼命把周昊锁在苏瑾房门外,他们俩身上的伤远不止如此。
苏瑾整晚都抱着言祁哭,言祁依然是一副不会安慰人的模样,拍了两下她的背觉得没什么用就不拍了,直愣愣的被苏瑾扭成一个别扭的姿势就这么抱着挺了一宿。
以前言祁没有真的下定决心要带苏瑾走,但经过昨晚和最近几天上学路上听到邻里议论的流言蜚语,他开始动心思了。
只是他不能确定苏瑾舍不舍得这套姥爷留下来的房子。
“妈。”言祁叫了一声。
苏瑾急忙“哎”了一声回应,言祁知道苏瑾非常喜欢自己叫她妈妈,每次叫她都是带着笑的。
“咱们逃吧。”言祁说。
苏瑾停下了正用手扯衣服的动作。
言祁踮起脚尖用右手拇指轻抚苏瑾的伤口,眼神里透出一股狠劲儿:“他可以打我,但是不能侮辱你。”
苏瑾知道言祁说的侮辱二字是什么意思。
她不是没听到过那些流言,说周昊在外面拈花惹草遍地播种,为的是谁能怀上他的种他就跟苏瑾离婚娶谁过门。苏瑾知道这是早晚的事,只不过可悲的是她并没有埋怨周昊,而是在怨自己不争气的肚子。
“没事,我不觉得那是侮辱。”苏瑾费力的扯了下嘴角。
言祁紧蹙眉头盯着她一动不动。
“言祁,你不能没有爸爸。”苏瑾很温柔的对他说。
“妈,你别活在自己的幻想里了。”言祁把她拽到床边示意她坐下:“领养我也好,维持着名存实亡的家也好,你真的不累吗?”
苏瑾没说话,只是惊讶的把眼睛睁得特别大,言祁担心她会不会把眼珠子给瞪出来。
言祁能说出这样的话,苏瑾非常吃惊,实在有些没想到。
“你不累我都累。”言祁跪在她面前给她捏着腿:“我不想让你受苦。”
“你说……什……”苏瑾的声音打着颤就从嗓子里滚出来了。
“每个孩子都不希望自己的母亲受苦。”言祁叹了口气。
“有你这话就够了。”苏瑾摸了摸他柔软的头发,欣慰的任由眼睛开始泛红。
言祁没再多说什么,他最怕听到的就是这句。他不明白为什么有的人能靠着只言片语而力大无穷的和现实对抗一辈子。
“你会一直照顾我吗?”言祁问。
“会,一定会。”苏瑾把他抱在怀里。
“我也会的。”言祁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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