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顿饭吃完,安乐对林川柏的熟悉度突飞猛进,往停车场走的路上,一直黏着林川柏问这个是什么,那个有什么用,像个好奇宝宝。
林川柏也耐心地回答。
陆重和张池走在两三步以后,这一晚的张池格外沉默,话少得有点不像他。
“陆重,你还记不记得梅园以前那个小辉,我当时跟他关系可好了,内裤都能混着穿那种,你还没来的时候他想离开回老家,我知道还哭了,边哭边流鼻涕求他不要走,走了我就没有朋友了,哈哈哈哈,逗死了。”
马上张池就收了笑,“可是,现在我却连他姓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陆重还是第一次知道张池也有这么感x_i,ng的时候。
他语带安慰,“我读书时学到过一句诗,叫做人生如逆旅,我亦是行人,我最开始以为逆旅是很艰难的路的意思,想好有道理啊,人生坎途,大家都是在上边行路的人,很久以后我才偶然知道,逆旅原来是古时候的客栈,那句话的意思其实是,我们都是旅人,在路途中的客栈短暂相逢,停留,然后又各自离开,停了又走,走了又停。”
张池听得似懂非懂,问:“不能大家一起永远留在那间客栈里吗?为什么一定要离开?”
陆重被问住,想了想说:“也许每个人的目的地都不一样吧,而我们生来就是为了赶路。”
听完张池看起来比刚刚好像还要难过的样子,陆重都不敢再说话。
快到停车场时,迎面走来两个男人,稍后一点那个大夏天还西装革履,前边那人更高更瘦一点,穿着简单的白色polo衫,看到他们停下站定。
林川柏本来正在跟安乐解释园子里的水是从哪里引来的,余光扫到前边的人也缄了口,那两人站在小道中间,林川柏便领着安乐绕开他们往路右边走。
却被叫住,“川柏。”
林川柏本来想大家都装不认识路过就算了,要是像一般熟人那样还寒暄两句也太尴尬了,沈定秋却似乎完全不这么想。
“川柏,过来吃饭吗?”
这特么饭店不来吃饭难道来游泳啊。
林川柏都服了,这人傻了吧,不过嘴上只是很平静地回答:“嗯。”
沈定秋好像也只想了上句没想下句,顿在那里不知道该说什么,林川柏特别害怕这种场面,马上c-h-a道:“那个跟朋友一起的,还有事,先走了。”
说完没待沈定秋回话就抬脚离开。
沈定秋扫了一眼林川柏身边的人,最后视线落在陆重身上,陆重以为是林川柏的朋友,出于礼貌朝他微笑致意当打招呼,那人却面无表情的转过头。
继续往前走的时候张池偷偷扯陆重的衣服,小声说:“这俩人有一腿吧。”
???!!!
陆重被惊得头皮发麻,这什么玩意儿,瞪他:“别瞎说!”
张池的脸上哪里还有刚才的低落,一脸兴味的八卦样,“什么瞎说,我别的不灵雷达灵得很,特别是发现j,i,an情那一个,当初赵程宫跟小辉谈恋爱也是我最先发现的。”
陆重整个人都炸了,“什么!他们俩还谈过恋爱!”
张池怜悯地看了陆重一眼,啧啧两声,摇了摇头。
之后陆重拒绝了林川柏又要送他们回去的好意,三个人去乘地铁,上车正好有两个位子,安乐和张池坐着,陆重拉着吊环站他们面前。
张池逗安乐:“刚刚的菜好吃吗?”
安乐狂点头,“好吃,那个栗子蛋糕好好吃啊,那个南瓜汤,好香好香,跟平时咱们吃的南瓜感觉不一样,还有鱼,反正都好好吃啊,从来没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
“那里边擦了白松茸能不香吗,不过别的更j-i,ng细地我就吃不出来啦,怎么说呢,哎钱可真是个好东西啊!”
“咳咳”,陆重瞪了一眼张池,不许他传播三观不正的思想。
“安乐吃完这顿饭,估计更嫌弃你做的菜了。”
张池打趣陆重,却立刻被一旁的安乐反驳:“池哥,你拿家里的饭和饭店比好吃,这是你的问题。”
陆重一个没忍住笑出了声。
张池转过脸,佯装生气,“你就见不得你阿大受一点儿欺负是吧,哎伤心,白疼你这个小白眼狼了。”
安乐笑嘻嘻地抱着张池胳膊撒娇。
陆重他们住的是货真价实的郊区,地铁都得换乘三趟,足足两个小时,安乐坐最后一趟的时候都睡着了,陆重抱着她防止摔着,地铁里冷气足,又把带着的外套盖在安乐腿上。
到站后也没忍心叫醒安乐,背着她往外走,张池跟在身后说:“你还说我惯着她,真正惯着的也不知道是谁。”
陆重没反驳,只是笑,张池拿着外套也笑起来。
这辈子如果说有什么人能让张池用上嫉妒这个词的话,那只有安乐了,他嫉妒安乐有这么个哥哥嫉妒得不行,有时候恨不得倒回去重新投胎。
前些年陆重刚离开梅园还没遇到朱一豪的时候,穷得叮当响,处理完他妈后事全身上下加起来不到五百块钱,一边照顾还小的安乐一边出去打零工,经常一天就吃三四个馒头。可即便这样他还是会尽最大努力保证安乐的生活,因为家里没冰箱所以每天起很早走很远的路去买新鲜r_ou_和牛n_ai,回来变着花样做给安乐吃。
重感冒烧到四十多度也舍不得去医院,只是去诊所开点药,张池那天去找他的时候,大半夜还坐在楼下的椅子上,烧得脸通红,问他为什么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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