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孝感转头笑着,管仿却毛骨悚然!“起来吧,上学喽管仿同学。今天的太阳很好,就像那天一样……”
明媚的阳光是可以制造出来的。雨和雪也是可以制造出来的。分野就是被制造出来的模型,玩具。也可以说压根儿是虚幻的。不过我们都知道,人的感觉是靠不住的。人,总是会对某些虚假的东西信以为真。人喜欢用虚假的东西安慰自己。
但是,换个角度看,存在着能使人感到安慰的虚假之物是多么幸运的事啊。如果只有现实,我们会冻死的,就像昆虫在冬天被冻死一样。人类最幸福的事情也就在于人有着不同于现实的另一个世界。人可以想象一切……
衣孝感回忆着那时候的事情。管仿,管仿一开始真是个很善良的人。那一天……
那一天管仿走进教室放在桌上。衣孝感也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下了。管仿回头,看着坐在离自己有点远的靠窗户的地方的衣孝感,跑了过去。她来到衣孝感身边说,“喂,那个,你……你和我是一个班的啊?”
“对啊。”衣孝感摊开书本,懒得搭理管仿的样子。管仿将手放在桌上说,“那个,你为什么要用刀片割自己的手啊?”
衣孝感回答,“为什么?”她抬起头,“那你为什么,不用刀片割自己的手呢?”
“什么?”得到了这样的反问管仿一楞。“正常人都不会这样做吧。”
“对了,因为我不是正常人所以我这么做,就这样。”
衣孝感回答。管仿觉得这人真是不好沟通啊。“那……你是不是经历了什么伤心的事啊?嗯,我想对你说,不管怎么样伤害自己没有任何好处。就算你那样做又怎么样呢?如果你失去了什么……这样也没有用的。”
“失去?”
衣孝感的笔在书上慢悠悠地划着波浪线。很匀称的波浪线。“我什么都没有失去。白痴,你什么都不懂。你跟我根本是两个世界的人,跟你说了你也不明白。”
于是那一天管仿就再也没有跟衣孝感说过话。两人在同一个教室里相处了一天,但是都没有对视,说话。直到放学后,管仿的时候,衣孝感走到她桌边,“一起回宿舍吧。”
不知道这句话背后是怎么样的感情,管仿想都没想就答应了。“好啊!”
一起回宿舍。在路上,衣孝感对管仿说,“你知道吗,世界上什么事情最痛苦?”
管仿回答,“死亡?”
“世界上最痛苦的事情是,你连为什么痛苦都不知道,但却很强烈地感到无法解脱,完全想不出什么办法缓解那种痛苦。”衣孝感解释,“你觉得死亡最痛苦?”
“是啊。只有活着就有希望,不管怎么样,活着就有未来,未来就是希望。死了的话,既没有未来也没有回忆,不能从未来获取希望,也不能从回忆中汲取温暖。死是最痛苦的。”
“哦,原来你这么想啊。”
夕阳下的影子像是玩偶一般矮小臃肿。
回忆至此结束。衣孝感走到床前抓住管仿的手,“走吧,上学去。你还记得那一天你在早晨告诉我的话吗?你告诉我不要伤害自己。我啊,就按你的话去做了。是的,你说得对,伤害自己能得到什么?完全于事无补。所以我就开始伤害你。谢谢你给我指明了方向,那之后,我的痛苦果真减少了,时不时地,还觉得阳光照s,he到我心脏的脉管里了呢。”
“神经病……”管仿无望地抓着被子。衣孝感说,“你见过我这样思路清晰的神经病吗?”
就这样,感到万分绝望,想要逃跑,但是没有逃成功的管仿,被衣孝感拉着去“上学”了。
“在这里你觉得很自由吧,你想做什么都可以做了……”
走在“上学”的路上,管仿看着远方天空的云朵说。粉红色的云霞像是因为起得太早而面部潮红一般。她走在这个虚幻校园的一角,脚下是纯白与黑色交错的波浪纹地砖路面。
衣孝感完全按照东郊的样子制作了这个分野。
“我?感到自由?你知道什么是自由吗?我感觉不到自由啊。因为分野是我造的所以我应该自由?你有神经病啊。”
衣孝感有点愤怒地说。管仿低头,什么也不讲。
“走吧,上学去。”
“我不要上学,我不想上学……这是假的……重复发生过的事情有什么意义。我不要啊。”
管仿无助地哭了起来。衣孝感硬拉着她来到教室里。
和以前一样的教室。还有那些同学。这感觉太熟悉了,熟悉到反而很陌生。
“看到了吧。不过这些家伙是不会和你讲话的。我只是稍微还原了一下当时的场景而已。”衣孝感在自己的位置上落座了。管仿看着身边的人。但是身边的人不看她。
极其孤独。我好害怕啊……心中这么呻吟着。管仿茫然地在凳子上坐下了。她转头,目光穿过那些可有可无的“同学”,看到衣孝感拿着笔在书上画什么。
和以前一样。和那天一样。这到底是什么样的心理啊……管仿想着。
“好想逃啊。”
上课铃响了。老师走进教室。大家起立,鞠躬,一齐说老师好。
被禁锢在此处,感到黑暗,无望,想逃,却不知道要逃多久才可以逃离这个地方的管仿,感到自己离死亡很近……
衣孝感在心中说:哼哼,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你觉得绝望吗?我也觉得绝望啊。将我的绝望以你能体会到的形式传达到你这儿,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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