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这次的主要观众是后宅女眷,宁胜男托江先生把词改了改,把荤段子之类的改掉。
苏辂早前就知晓改词的事,听完全程总觉得失了点韵味。
不过在李绍不被家里人打死和保持原汁原味之间,苏辂很讲义气地同意让宁胜男选择前者。他真是大宋第一仗义人啊!
苏辂在李家蹭吃蹭喝完,还收获一堆笔墨纸砚字帖玉佩当见面礼。
李家人个个有钱,给的都是好东西,苏辂回去的时候还拿着李家祖母给的玉镇纸瞎把玩。
那是上好的和田玉雕成的,样式很新鲜,是指在伸懒腰的猫儿,李家祖母说是别人送的,自己用也不适合,家中也没人合用,索性就送他了。
这人老了,眼睛就是毒,苏辂一看这猫儿只觉特别合眼缘。和田玉不和田玉的不要紧,贵重不贵重的也不重要,重要的是它和他有缘!
啃老真是人间第一乐事,要不是自己不姓李,一定会让李绍无路可走!
区区一块拳头大小的和田玉就让自己生出这样的想法,真是对不起兄弟啊。
苏辂有些惭愧地想着,心情愉快地踱着步子跟张家小娘子一起回府衙。
张家小娘子见苏辂只差没愉快地哼起小曲,不由问道:“你是故意的吗?”
苏辂转头看她。
小小姑娘,明眸清亮,一看就很聪明。
苏辂装傻:“故意什么?”
张家小娘子说道:“故意说哥哥他们有多上进。”
张家小娘子虽不爱和人打交道,平时聚会却有留心听别人讲话。她知道李家这位老祖宗,听说她年轻时也是个手腕了得的铁娘子,有时李家祖父离家外出,家里全是她在撑着。要是她有心整饬家风,说不准城东李家真能变个样儿!
张家小娘子觉得苏辂刚才就是故意的。
苏辂漫不经心地笑了笑,说道:“李家好歹是成都府数一数二的豪绅,他们家出乱子,对老师没好处。”
李绍本性不坏,在家中处境却那么微妙,可见李家兄弟姐妹连亲弟弟都容不下。
连血脉亲情都不想顾,家风明显已经歪了,再不正一正,李家祖母生个病家里肯定乱套。
张方平任期少则一两年,多则三五年,李家还是别乱起来比较好。
还是那句话,有些事往往就差临门那么一脚,这一脚有人帮忙迈了,剩下的自然能顺理成章地发展下去。
要是敲一次边鼓不行,他可以常跑几趟李家,多鼓动鼓动李家祖母。他的目的可纯粹可高尚了,绝不是想要李家祖母什么和田玉羊脂玉,他一点都不喜欢这些俗气的东西!
反正也就是动动嘴皮子的功夫,成不成对他来说都不亏。
苏辂轻松地给张家小娘子讲着自己的算盘,眼睛随意扫向周围的摊贩,总觉得街上少了什么。
古色古香的街头,身边有个扎着包包头的小萝莉(虽然目前是男孩儿打扮),此情此景,难道不值得一串糖葫芦?
苏辂回忆了一下,糖人他倒是见人捏过,糖葫芦却是没有的,现在大夏天的也没有山楂,海棠果兴许还能找到,不过才七月多,估计也少,只能碰碰运气。
苏辂来了兴致,叫金刚去打听打听谁家海棠挂果早,要是对方愿意卖的话就买一些回来。
这年头很多人都是这样卖果子的,路过时瞧见别人家的果子长得好就可以扣门去买,给多少钱全凭主人心情。
金刚听了,默不作声地揣着钱袋子领命而去。
“你找海棠果做什么?”张家小娘子好奇地问。
“用来吃啊。”苏辂笑眯眯。
张家小娘子说道:“海棠果不太好吃。”
张家小娘子也是个好奇心重的,小时候住的地方就有颗海棠树,到夏末秋初就会结出红通通的果子。她尝过一次,味道也就那样了,不是特别甜,口感也没多好。
苏辂笃定地说道:“等我让芸娘做好了,你肯定会喜欢吃的。”
到那时他就能看到包包头小姑娘吃糖葫芦了。
想想包。
张家小娘子不知海棠果还能怎么做吃的,只得点点头,在心里暗暗期待起来。
苏辂兴致勃勃地说:“等我们尝过了,就搞个稻草靶子插满了拿去外面卖,看看我们能卖多少钱。我们年纪不小啦,得学会赚钱养家,到时你负责记账,我负责吆喝,我们夫唱妇随,哦不,我们齐心协力,赚下属于我们的第一桶金!”
想想当初司马相如拐跑了卓文君,家里没钱了,就跑去岳父家门前摆摊卖酒,逼得岳父不得不掏钱资助他们这对私奔的苦命鸳鸯。
妙啊!
想娶到老婆,就是得这么不要脸!
所以,要是他岳父不同意他们在一起,他们就在府衙门前卖糖葫芦。现在他们还小,做什么都没人来瞎哔哔,可以先做一锅练练手!
张家小娘子横他一眼,让他别胡说八道。
苏辂却一点都不觉得自己在胡说八道,回府后又叫小翠去弄个杆子回来,还要许多稻草和绳索。
他在院子里指挥小翠剪剪绑绑。
动手是不可能动手的,他没有那个力气,绑不紧那些个稻草。
到金刚从外头买了海棠果回来,就看到他们家小衙内扛着根比他高半个头的稻草靶子兴冲冲地去给芸娘看,说等她做好糖葫芦就去沿街叫卖。
金刚觉得吧,他们家小衙内迟早会被张府尊扫地出门。
谁愿意收一个整天正事不干只爱瞎捣鼓的学生?
金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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