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身上也全被汗沾湿了。
夏谐看起来很痛苦,他紧紧闭着眼睛,大口喘着气,不知是痛,还是羞耻,还是厌恶。双手摇摇欲坠地抵在林阙胸膛上,努力着不放开。
林阙觉得自己此刻在夏谐眼里并不是人,而是一个有效的工具,可以帮助他荡涤身体内在的污秽。
“也就是说,将您也认作了母亲的寄托。”
……是吗?
其实也好像没有什么要紧。
认作母亲,没有关系。
当做工具,没有关系。
充作救援,也没有关系。
林阙托住夏谐的腰,把夏谐反压在了身下,他低头吻住夏谐的唇,嘴上含着点笑意。
没关系,不要紧的,没有爱也不要紧的。
只要你一直在我身边。
(林阙视角完)
第21章01
他不喜欢雨天。
下雨时,是最容易被抛弃的。
凌晨三点的时候,工地宿舍还有些小窗户亮着灯。
那是很廉价的低功率黄色灯泡,光秃秃吊在天花板上,就可以照亮一个隔间。只是黄色的光芒无论远看还是近看,都很脏。
夏谐住的那个小房间靠着楼梯,里面挤挤攘攘住满了六个人,这张床叠着那张床,水泥地上七七八八摆着破掉的塑料凳。有时床是不能叫床的,只不过是一条旧污的破棉被,而凳子的一方小小平面,需要伺候的不仅是人的屁股,也有饭盒,纸牌,以及剪指甲时需要搁的脚。
走上楼梯的时候,夏谐觉得很累,耳朵里有一种嗡嗡作响的声音,胸膛里也冒着莫名其妙的热汗。然而他还是能听见那房间里传出的吵嚷声。
推开门的时候,一股臭烘烘的味道扑面而来,随之传到跟前的是一句响亮的骂声:
“叼你老母!”
那是同住六人里的广东仔,黄小开。小开小开,长相比瘪三还穷酸,一张破嘴就喜欢骂人。
对面被骂的汉子也不恼,往地上吐了口痰:“叼我母也唔用,黄老板慷慨,输了就给小弟来些小钱,消遣消遣!”
黄小开骂着把钱递过去,下一牌局又在这骂骂咧咧里开了。
夏谐推开门就往里走,一眼也没有看他们,当然,沉浸在牌局里的男人们眼里也没有夏谐。这是一帮正在壮年的精力充沛的男人,借一点劣质酒精就可以生龙活虎地把黑夜熬成白天。
但是夏谐不一样,他很累。
他走到自己的床边,慢慢坐下,俯身把喝空的矿泉水瓶塞到床底下。坐着休息了会,他觉得身上缓过来一些,于是起身走到最北边的窗户边。
夏谐的床在最外面,要走到里面很不容易,因为地上乱七八糟堆了很多东西,尤其是穿插在各个床铺之间挂衣服的铁丝,又细又尖锐,还生了锈,一不小心被划破头,就要破伤风。
好不容易走到了里面,他看见窗边空空的,塑料框子上只有一些泥土屑。
他看了半晌,没说话。
接着他转身又穿过铁丝的丛林,走到那帮男人身边。
“黄小开。”夏谐开口,声音没什么感情。
他找了这五个人里最难搞的,嘴最破的人,可是他没有办法,他只记得这个男人的名字。
小开在沪音里,是有钱人的意思。偏偏黄小开是个穷鬼,这很滑稽,于是夏谐偶然下便记住了。他记不住别的人,把脑袋腾出来记忆是很费力的事情。
黄小开眉头一挑,大概是没想到夏谐会叫他,又像是打牌打得兴致正高,被打搅很扫兴。
“病痨鬼,有屁快放!”他用他粗噶的声音说道。
同屋里的人都给夏谐起了绰号,有的人是娘娘腔,有的人是小白脸,而到黄小开这里,就变成了病痨鬼。
“我的那盆橘子树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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