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晨自从跟不三不四的那些人断了联系之后,刻苦练功好好学习,活动范围基本固定在教学楼食堂和宿舍。放学也按时回家,再不拐进小巷子里去上网。
又到周末,傅妈妈早早做好一桌热腾腾的饭菜只等傅晨回来。
傅晨加了一块炒肉片,咀嚼两下,蹙起眉头:“妈……”
傅妈妈工作操劳,脸上早已皱纹密布,两颊的皮肤松弛垮道嘴角,不复青春韶华时。她轻声问:“不好吃?”
岂止是不好吃!简直难吃极了……根本就没放盐。傅妈妈的记忆力一天不如一天,傅晨不忍戳破,怕伤她的心。
“没,挺好的。”
傅妈妈又给他夹了一大块:“学校里清汤寡水的,还是要回家补一补营养。”
傅晨全盘照收。
饭吃到一半,手机突然震起来。傅晨赶紧从口袋里摸出来看。
不是自己的?
对面的人置若罔闻,傅晨忍不住提醒:“妈,你手机响。”
“我知道。”傅妈妈把手机拍在桌上,依旧不接。傅晨往屏幕上瞄了一眼,是陌生的号码。
“谁打的啊?”
傅妈妈梗着脖子不去看手机:“老婆子。”
外婆居然还会给妈妈打电话?傅晨很是奇怪。当年妈妈要和那人结婚,家里都不同意,她是跟全家闹翻了才嫁到沪市……妈妈性子烈,从此就和家里断了联系,说是老死不相往来。傅晨连娘家人的面都没见过。
手机震得人心里发慌,傅晨试探着问:“万一……真有什么事呢?”
“这几天打了好几个。就是再有事,那我也不管。”
傅晨没忍住,把手机拿起来按下免提。听筒那头传出苍老的啜泣:“娟娟,你终于肯接我的电话了……”
“……”傅妈妈绷着嘴唇不答话。
老人家自顾自道:“你爸爸病了,在床前一直说想见你,后悔当年的话不该说得那么重……”
“不是已经断绝父女关系了吗?他就是死了都不关我的事。”说完这句,傅妈妈一把挂掉电话。
傅晨不敢多嘴,默默收了碗筷端去厨房。
傅妈妈坐在桌前许久未动,脊背佝偻着,双手撑在额前,像是累极了。这些年,也确实过得太苦。傅晨看不到她的表情,正准备叫一声。她却已然起身,换上了满面笑容,抢下他手里的碗筷:“我来洗碗。好不容易回来一趟,戏校练功又那么累,你去歇着。”
傅晨只好又回了客厅,打开电视。随意翻了几个台,都是些鸡飞狗跳的综艺节目,要么就是裹脚布般又臭又长的肥皂剧,他都不爱看,最后还是调到中央11台,戏曲频道。
好巧不巧的,电视台正在回放今年的“全国少年京剧电视大赛”精彩片段。傅晨从电视里看到雷宇笑眯眯领奖的身影,不禁有些唏嘘。
师哥要不是受伤了,哪还轮得着雷大班长啊……
等等!
师哥这伤受得蹊跷,好好的道具怎么就坏了呢?用梯子的人那么多,怎么就那么巧让他赶上了?
一个可怕的想法在心底疯狂滋生。
傅晨深呼吸几口,压下不安。这想法绝对不能告诉师哥。他那么纯粹,不该触碰黑暗。
他开始暗中调查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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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冲突又起
又是一年元旦临近,旦角组开始排新年大戏《玉堂春》。这段时间傅晨表现不错,严凤鸣钦点他唱苏三。
这戏是旦角儿必学剧目,全剧也是以苏三的经历为线,主角戏份特别吃重,几乎要满满当当唱够三个小时。
戏校一般都会分好几个学生前后演同一个角色,一是孩子们太嫩一个人拿不下全场,二是为了多给学生一些上台的机会。
傅晨唱头两场《嫖院》《庙会》。开场极为重要,显然严凤鸣是在他身上寄了很大希望的。此时苏三是楼中名妓,长得貌若天仙,处境也春风得意,迷得王公子不惜一掷千金神魂颠倒。傅晨的演出风格俏丽多姿轻盈活泼,尤其擅长荀派戏,由他来唱这一段再合适不过。
这几天排练特别紧,好不容易傅晨才找到机会,溜进教学楼后边的杂物间。他都打听好了,那个坏的台阶就扔在这。
环视一圈,傅晨走向角落。上下检查一番,发现最顶层那块木板缺了好几个钉子。显然是被动过手脚。傅晨的脸色一下子冷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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