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着挥手:“好。”
旁边的扫地大叔啃着馒头,道:“这孩子谁家的?瞧着挺乖巧的。”
阿姨叹气:“说是城郊的,是个好孩子,就是命苦。”
舒夏加快脚步,躲开后面命苦的种种表现,原因,里面夹杂着他们的同情,猜测,愤慨,可能还有冷漠。
回去的时候梅婷又睡着了,医生开的药大多有助眠的功效,她大多数时间是睡着的,他还挺庆幸的,要是梅婷醒的时间越长,不可控的因素就越多,他也不可能还有机会在学习上课。
病房里静悄悄的,他嘴里叼着一个小笼包,边吃边找事做。
二中早上七点半上早自习,现在已经六点半,李老头还没回来,舒夏四处看了一眼,早饭准备好了,开水打好了,书本收拾好了,换洗的衣服也准备好了,他关了灯,悄悄的出门。
在公交站台等了十分钟左右,车子就来了。上去就看到车上已经有不少学生,初中的,高中的,职高的,环城路经过几个学校,学生比较多。
他们吃着早餐,聊着天,无忧无虑的样子让他突然很羡慕,他小时候也和这些带红领巾的差不多,和小伙伴一起,早早地就去学校,在路上遇到一个又一个同学,然后手牵手往学校去,偶尔还齐唱老师教的歌。
“太阳当空照,花儿对我笑,小鸟说早早早,你为什么背,我去上学校……”
而现在?
摸摸口袋里的三块钱,他只想叹气。
三块钱够他买点儿豆芽菜或者一斤白菜,中午回去熬个豆芽粥,不知道味道怎么样。
听了一段英语听力,车子噗嗤着停在学校门口的公交车站。
早上校门口又开始检查,穿没穿校服,头发长没长,女生有没有化妆,男生有没有抽烟……二中学业水平不行,其他校风校纪方面抓得挺严格,连纪席这样难管教的都乖乖穿上校服,所以整个校园看去全是蓝白一片。
教室里人很少,零星几个,还在吃早餐。
舒夏和眼熟的几人点头笑着打招呼,然后坐到自己的位子上拿出语文书背课文。
二中早自习只有半个小时,他在背诵方面有所欠缺,只能笨鸟先飞,多读半个小时。
也可以把英语和语文一起背了。
他初中的时候文理相持不下,梅婷让他选文科,可以在当地当个老师或考公务员,有个稳定的工作,结婚生子,他一句话没说,只是自那以后文科一路下滑,最差的时候直接跌出及格线。
升高中的时候自然被老师劝着,在梅婷无奈点头下,他心情十分愉快的选了理科。
那时候真的是放纵过头,背诵的能力也下降不少。
上课铃声响起前十分钟,沈拾就到教室了,拿着他的保温杯,在教室里转悠。
说实话,沈拾比一中的班主任还尽责,一中学习压力大,每周一考,名次很明显,大家都很努力要比上一次考得更好。
班主任的作用只限于传达学校的重大事项,平时到点儿来看一看,然后可能一整天都见不到人。
沈拾呢,早上提前来,晚上推迟走,中途还要巡逻几圈,是舒夏见过的最尽责的班主任。
“舒夏,出来一下,我有话跟你说。”沈拾敲敲舒夏的桌子,打断了他正在朗读的英文小短文。
他愣了一下,然后点点头,许烯挪开位子给他让道,他温和的笑笑跟着沈拾出去。
不明白沈拾叫他做什么?是家里的事还是学习的事?
沈拾的办公室在三班斜对面,也挨着厕所,是一间教室分隔而成的,里面是十来个老师的办公桌,沈拾的办公桌在进门对面靠窗的角落,收拾得很整洁,文件整齐摆放在夹子里,电脑旁边贴了几张便利贴,舒夏不想看别人的隐私,错开眼看旁边那两盆多肉,占满了蓝色的花盆,再长下去就要冒出来了。
“坐这儿吧,叫你来就是问问你最近的情况,你妈妈身体好点了吗?你最近请假有点频繁,老师有点儿不放心。”沈拾关心的询问,舒夏开学不到一个月就请假七八次了,严重违背了一个中学生该有的学生样儿。
舒夏没坐,面色淡淡的说:“谢老师关心,我妈还好,快要出院了,缺下的课我会补上的。”
沈拾一愣,没想到平时乖巧话不多的舒夏同学会是这个语气,有些拘谨说:“老师不是责怪你的意思,就是怕你压力大,既要照顾家里还要学习,老师本来想去家访的……”
舒夏打断他的话,带着不明显的排斥,“老师,最近不太方便,我妈身体不好,而且我也没什么困难,不太需要家访。”
沈拾恍然的道:“对对,你爸爸又在外务工,妈妈还在医院,是不太方便,既然你没什么大问题的话,老师也不去家访了。”
他想了想又补充说:“主要是你最近请了几次假,我怕你有什么困难之类的,老师就是关心一下。”
舒夏抿嘴道:“谢谢老师关心,还有事吗?我该去看书了。”
沈拾摇头摆手:“没了,没了,你快去吧!”
他微微点头,转身离开办公室。
沈拾的行为他挺能理解的,据说他们是沈拾带的第一届,刚出来的老师都是那个样儿,满腔热情又怕太热情会弄巧成拙,有些畏手畏脚,想表达关心又不知道对方需不需要,会不会不小心触到什么不能触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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