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爸差点被他气进医院,他妈扇了他一巴掌。
因为他说:“能他妈别哔哔了吗?我不需要你们管。”
不知道是脏话引起的,还是那句不需要你们管引起的,纪席没判断出来。
严格说起来,他家家教很严,吃什么,穿什么,该说什么话,什么场合什么仪态,都有老师来教,他爸妈带着他亲自实践。
他小时候很讨人喜欢,长大了,帅了,却讨人厌了。
他妈说:“行啊,不管你,你以为你是天黄老子啊!有本事自己出去闯啊,别用家里的钱,别让老师三天两头打电话说你失踪了。”
然后纪席就来了这儿。
一个名不经转的小地方,地图上都找不到。
他到的那天是大年十五,马上要开学了。
大城市没什么年味儿,像大年十五这样的早就没人过了,大家都在上班,工作。
纪席拉着一个箱子,孤零零的站在车站门口。
一时之间迷茫了。
他先坐了飞机,火车,大巴,小巴,三轮,小巴,才到了l县,中途还坐错车了,所以比唐晶惨一点。
到的时候也是晚上,车站和他见过的都不一样,很破很久,地板是水泥的,窗户是格子木窗,门口的有个售票处,三个字缺了几个角,还能认出来。
售票处没人,巴掌大的地儿黑漆漆的,用铁棍子焊接的窗口,那时候他还很好奇售票员是不是像坐监狱似的。
浑身疲惫的靠着乌漆麻黑看不清本色的墙,上面贴了很多广告,租房的,买房的,卖房的,招工的,开业打折的……
一层贴着一层,他无聊的看了个遍。
车站很安静,偶尔有几个人路过,很快就消失了。
和他一个车的人都走光了。
保安大叔看了看他没说话锁上门就走了,他想在车站坐一宿的想法彻底消失。
待着也不是回事儿。
拉着沾满灰尘的行李箱,像迷路的鹿,在危机四伏的原始森林里漫步,耳边是那些大爷们大妈们可怕的声音。
“打车吗?去哪儿?二十块,去不去吗?要不十五块?”
“小伙子,住宿不,有热水有空调,一百块一晚,大晚上的,住嘛!”
“……”
如果不是路边有些零零碎碎的店,上面写着xx旅馆,吃饭,住宿,空调,全包。
单人床,标间,多人床……纪席都会以为他们是传销人员。
他看得眼花缭乱,那些大妈们如果手上拿着五颜六色的丝巾,就可以去古代勾栏院工作了。
不过纪席猜测他们应该拦不到客人,因为太寒碜,太可怕了。
最后,只能用手机定位找了一家酒店。
打了的士,虽然那些大叔喊着十块也可以,要不五块也成的话时,纪席挺想坐的,可是他没胆,在一个陌生的地方,他们还喊着一些他听不到懂的方言,他的防备心升到x状态。
连的士他也看了好几眼确定人家看着不像坏人才敢上去。
司机是个很朴实的中年大叔,有些发福,但穿着比外面那些大叔好太多,至少是整整齐齐的。
司机和他说两句,见纪席没回,也就没再说。
把人安全送到后收了十块钱就走了。
纪席看着这家名为酒店,实则和酒店相差遥远的暂时称之为酒店的地方,看位置应该是街上,周围都是店铺,马路也比较宽,人也多了。
这家酒店应该是负一星,单人间很小,比他家厕所还小,床也小,有空调有i,有热水有早餐。
还算将就。
累了一天,他没心思再去挑三拣四,衣服都没换,把门一锁躺床上差点没熏死过去。
酒店用的洗洁剂不知道是什么,味道十分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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