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初五,表面上风平浪静的汴京城,忽然传出一则消息,并且以极快的速度,在四处蔓延,不过小半日的功夫,从朝堂百官,到底层的普通百姓,便都知道了。
说是当今官家欲新建一军,名曰锦衣卫,为天子亲军,不隶属现有的任何衙门,也不被文武各级官员辖制,而是直接归于当今官家的麾下。
锦衣卫不同于其他军队,虽有军队之称,但实际上却只要帮着开封府和五城兵马司一起维护汴京治安即可,既无需拱卫京都,也不用远征边疆。
而且,因新军刚刚成立,只要能够加入其中,便直接是校尉,领正八品的武衔。虽说七品一下,皆不入流,但至少已属官身,与无官无职的一介白身,天差地别。
在校尉之上,还有从七品的小旗,正七品的总旗,以及从六品的百户,正六品的千户,以及从五品的副指挥使,正五品的指挥使。
依次层层递进,互为统属。
而且除了正副两个指挥使,由当今官家钦定之外,其余各级职位,皆从此次入选的锦衣卫校尉之中,择优选拔。
而且锦衣卫的官职,百户之下,都是可以世袭的,百户之上,则完全是各凭本事争夺,由锦衣卫内部自行选拔。
还有一点,凡是入锦衣卫者,皆授以飞鱼服,绣春刀,享有有见官不拜之特权!而这个官,指的是除了当今官家之外,包括两位大相公在内的文武百官,衮衮诸公!
而且最后附带了一条消息,锦衣卫初次招人,以二百人为限,先到先得,招满即止!
这个消息一放出去,就如同在平静的海面之上,忽然投放了一颗当量十足的炮弹,整个汴京城,直接炸开了锅!
且先不说官衔,就光光那一条天子亲军,见官不拜的特权,便将汴京城中无数勋贵世家的眼睛,给惹红了。
特权这东西,本就是宗室和勋贵们独有的,可便是宗室子弟,若是入朝为官者,见了官职品阶比自己高的,也是要行礼参见的,可如今,锦衣卫却有了豁免权!
一时之间,汴京城中,那些个官眷贵妇们,纷纷开始相互走动,彼此之间打听有关锦衣卫的事宜,但凡有一点儿消息的,都不肯放过。
都心心念念的,想把自家的子侄送入锦衣卫之中。
可惜,纵使他们的耳朵再厉害,关系网再强大,可却仍旧是两眼一抹黑,什么也打听不到,就连锦衣卫什么时候开始招人,在哪儿报名,由谁负责等等,也全都打听不出来。
卫允答应了刘明和王离的那一顿庆功宴,也在七月初四的晚上,在樊楼兑现。
宁远街,宁远侯府。
当今宁远侯爷顾偃开,一身华丽的常服,负手立在厅堂之中,堂下,咱们的顾小二挺着腰板,昂首挺胸,端端正正的跪在地上,哪有半点被罚跪的模样。
顾偃开身侧的太师椅上,坐着一个衣着华丽,举止端庄的贵妇人,正是如今的宁远候夫人,也是顾小二的继母小秦氏。
“你说什么?有本事再说一遍?”顾偃开强忍着强忍着怒火,胸膛已然微微有些起伏,一双虎目,直直的瞪着顾小二,那锐利的目光几乎要化作实质。
如泰山压顶一般的压力倾泻而来,看着自家父亲的眼神,脸色,态度;顾小二的心中先是一凉,随即便有一股不肯低头,不愿将自己内心之中的柔弱展现出来的冲动。
梗着脖子,咬着牙,硬生生顶着顾偃开那恍若实质的目光,那一身晦默如渊的气势,高声喊道:“我不去参加锦衣卫!父亲今日就算打死我,我也不去参加什么锦衣卫!”
“嘭!”
案上的茶盏直接被一把扫落,碎了一地,顾偃开脸色越发阴沉,一双眼睛,怒火几乎要夺目而出一般,伸手指着顾廷烨,厉声道:“不去参加锦衣卫,那你想去哪儿?去禁军挂着闲差?还是去边疆驻守?还是你想继续喝酒狎妓,飞鹰走犬?啊!你说啊!你给我说啊!”
“我去读书不行吗?我又不是父亲的嫡长子,又不需要继承爵位,那我为何还要同父亲一样,走从军的路子,我去读书,我去参加科举,一样也可以光宗耀祖,出人头地!”
这个年纪的顾小二,正是叛逆的时候,性子又执拗的厉害,和宁远侯爷顾偃开,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头刻出来的一样。
可顾偃开粗鲁军汉一个,平日里也只会舞刀弄枪的,带兵打仗倒是有一手,虽然也识字,可肚子里头着实没有什么墨水,教儿子自然也不会转弯,不知道什么叫做迂回,只是一贯的严厉。
宁远侯府世代皆在军中打拼,便是这一任的宁远候顾偃开,年轻的时候,也曾带着妻儿一同镇守过边疆,在战场之上出生入死。
偏生他的几个儿子中,顾家大郎虽然天资聪颖,聪慧过人,可自小却体弱多病,是个药罐子,成日里都得用汤药吊着,根本没法习武,继承顾家在军中的势力,而且成婚也有五六年了,可却连个子嗣都没留下。
顾二倒是身子骨强健,聪慧机警几乎不下于兄长顾大郎,自小便被顾侯爷带在身边,手把手的传授武艺,打磨筋骨,如今不过束发之龄,一身武艺,已然不下于军中悍将。
兵法韬略也烂熟于心,便是顾偃开自己,在兵法上也有些自愧不如,若等到年纪再大一些,气力长的再足一些,定然是个驰骋沙场的勇将。
原本对这个儿子寄以厚望的顾侯爷,却随着顾小二年龄的增长,也越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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