雒阳,宗正府。
宗正是九卿之一,主要是处理汉朝宗室的相关事务,品轶为中两千石。
两千石这个品轶比较特殊,向上,就是万石的三公级,向下,就是千石的县令级,中间挤了一大帮子人。
那就出问题了,如果还按照其他的品轶一样,只分两档,一个两千石一个比两千石,那么就会出现身为中央大佬之一的九卿只比随便来个什么没名气的校尉高一级这样的尴尬情况。
那么怎么办?
办法就是将两千石这个品轶分为四档,中两千石最高、其次是真两千石、再次是两千石、最后才是比两千石。
如果按照“工资”来计算地位,中两千是一百八十斛,真两千石是一百五十斛,两千石是一百二十斛,比两千是一百斛。
以两千石为基数换算一下,可以理解成中两千石为品轶三千石,真两千石为品轶两千五百石。
九卿、河南尹等少数官员因为地位特殊都是中两千石,位于三公之下,其余两千石之上。
此时宗正刘虞正在伏案疾书。
记录宗室族系的资历档案分为五种,牒、籍、录、图、谱,其中的牒指的是“玉牒”,用编年体来记述皇帝这一系的事件,不仅仅是生老病死,还记叙政令赏罚、封域户口、丰凶祥瑞之事。
因为“玉牒”的特殊性和重要性,所以需要记录到玉牒上的事项都由刘虞亲自执笔。
刘虞正写着,门外忽然有人快步走了进来,先是恭恭敬敬地施了一礼,然后对着刘虞道:
“秉宗正,经查仙源积庆图,属籍、仙源类谱皆无刘毅,但是宗藩庆绪录有一疑似者。”
嗯?
图、籍、谱皆无?
刘虞闻言搁下笔,眉头微皱。
谱和籍都是十岁以上才会记录进去,但是图不同。
图,全称是仙源积庆图,主要是用来考定每一家地本系和旁支用的,但凡符合条件的,三岁就会被记录其上。
他有些疑惑,一般而言,图、籍、谱当中都没有基本上就可以说明这人不是刘氏宗亲,但是所谓的“录”当中有一个疑似者是什么情况?
“录”就是宗藩庆绪录,说白了就是族谱,只记录刘氏子孙的姓名和最终的品轶。只要年满一岁,就会被记到“录”当中。
刘虞对着那人肃声道,“列名即有,未列即无,何来疑似一说?”
那人先是微微抬头瞥了刘虞一眼,犹豫了片刻后方才恭声道:
“回禀宗正,经查,东海恭王一脉,有一旁支名为刘昔者,有一幼子,年满一岁但未取名,后记录刘昔连同其妻子于一次贼寇叛乱后不知所踪。因此仅仅在宗藩庆绪录上有记载,曰,刘昔有子,未名,后逸失。”
刘昔......
刘虞凝声沉思,他对这个名字有一点印象,此人好像是一个同辈的族兄,但是因为只是旁支,所以只是在每年的族祭上方才能见到一面。
在他的记忆里那个刘昔文不成武不就,似乎日子过的颇有些窘迫。
其实也正常,在很多王侯的嫡系日子都艰难的年代,旁系更是只剩下个宗室的名头而已。
不知从哪一年起,这刘昔就再也没有出现在族祭上过,当时有传言说此人是失与贼寇,因为这刘昔庸庸碌碌,所以他也就以为其已死,就再也没有关注过。
现在看来,此人很有可能未死,应当是流落到了青州北海,隐姓埋名起来。
之所以认为没死必然就是隐姓埋名,是有缘故的。
按制,郡国上计的时候需要把郡内宗室的情况也记在计簿上,如果刘昔公开自己的宗室子弟身份,那么就必然会被县中上报,然后登记在郡中的计簿上。如果后续宗正府的属吏核实无误,记录自然又会延续起来。
刘虞估么着,这刘昔应该是对外隐瞒了自己的宗室身份。
他叹息一声,对此表示理解。
旁系宗室基本上享受不到什么好处,又会被“宗室子”的名头所累,不方便从事很多贱业,这也是旁系们过的困顿的原因之一。
刘虞琢磨了一下,反正现在皇帝已经亲口承认这刘毅为宗室,如果实在查不到根源,就要另开一系作为“特赐”,非常繁琐,而且这刘毅勇慧兼备,现在有做到了一方郡相,与其费时费力搞“特赐”,不如就顺水推舟,还能为自己这一系增添实力。
刘虞看了眼面前恭敬的身影。
......难怪他还特意点出一个疑似出来,估计也是在暗示我,不想费力做“特赐”罢。
汉代想要成为刘氏的宗室只有两条路,一条,就是得到承认,在宗藩庆绪录上列名,这个比较简单,只要能追朔可查就行。
而另外一条,就是“特赐”。
所谓的“特赐”,就是特别赐予的意思,能走这条路的只有一种办法,那就皇帝亲口承认,这种情况其实很少,大部分都是作为一种荣誉出现。
因为作为特赐的,通常都不是在宗亲谱系里面,所以要单独另开一系作为记录,这活工作量即大又繁琐,宗正府最怕出现这种人。
刘毅前世的历史上,刘备刘玄德就是在成为左将军之后,因为衣带诏的事情得到了献帝的承认,直到那时才“特赐”另开一系,成为汉室宗亲。
因为“中山靖王”是属于西汉的皇族,不在东汉皇室的谱系里面,所谓的“中山靖王之后”只是一个普通的刘氏子弟而已。
刘毅不知道,他学刘备到处宣传自己是“东海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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