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海飞天国际商场顶端,一个留着小分头脸颊消瘦,眉宇间透着一丝玩世不恭,身上穿着黑色健身衣的年轻男人就坐在围栏外一尺略长的平台上,一双腿完全就腾空了。
在十八楼的下面,大量民众在底下围观着,还不时指指点点,几个老阿姨还叹息着:“唉,年纪轻轻就想不开,真是作孽啊。”
“就是啊,他父母还没到吗?如果出事了那真是眼睛都会哭瞎的。”另一个买菜阿姨也附和道。
下面的群众越来越多,不少好心人对着年轻人喊着,让他不要想不开,困难总会过去的,日子总能好起来的。
十八楼在新海这个大都市不算什么,但对于一个人而言还是极高的高度了,底下人大喊的话音透过几十米的高度,传到年轻人的耳朵里已经模糊不清了。
不过他好像也根本没在意底下人在干什么,而是双眼平视前方,眼神涣散,好像在想着什么心事。
不多时,警察已经赶到了楼下,并且搭起了充气垫,瞄准了年轻人的位置,安放齐备。
几个穿着便衣的警察登上了楼顶,还没走到天台,年轻人便幽幽开口了:“我就是想找个没人的地方好好想一下,你们怎么就这么烦人呢?”
带队警察叫李云山,今年刚好四十岁,听到年轻人的话,挥了挥手,示意其他警员不要上前了。
“小伙子,有什么心烦的事可以跟我说说,一个人憋在肚子里只会越来越难受。”李云山试探着对年轻人喊话,声音也十分随和。
年轻人却是没有开口,只是看着天空中云开云聚,怔怔出神。
李云山继续说道:“你看,今天天气不错,坐在楼顶吹吹风也好,但不能太久,现在是深秋,容易感冒。”
年轻依然置若罔闻。
李云山像是唠嗑一般,又对付了两句,然后自言自语道:“唉,人老了,蹲在门口太累,让我也坐坐吧。”
就在他试探着迈出一步时,年轻人却开口了:“有时候只是一步,却是有的人的一生,唉……”
这句话说得让李云山不敢再上前了,生怕这货真的一下就跳下去,他只能再次蹲在地上。
“我说你年纪轻轻的,就谈一生啦?是不是太早了?老哥我昨晚守了疑犯一晚,白天还要劝你,都没怨言,你怨什么啊?”
李云山这番话还是打在棉花上一般,人家根本不理会。看来只要李云山不靠近,这年轻人就不会说话。
但这路数没摸透,李云山也不敢贸然上前,不上前怎么能将这人救下来?
“嗨,我说小伙子,这里太阳太晒了,我坐到水箱下和你说话,避避日头,可以吧。”
李云山装作身体不适的样子,慢慢向水箱位置移动,而水箱位于天台中央,距离年年轻人只有十多米。
不过李云山刚挪动身子,年轻人已经站了起来,他消瘦的身形,在十八楼的大风下,显得极为单薄,好像还在微微摇晃。
“行,行,你不要站起来,快坐下,我不过来了行吧。”
李云山只能退回到原地,而他身边的小警员低声问道:“头,怎么办啊?他都不让人靠近。”
李云山吐了口唾沫道:“靠近?你没发现他连像样的话都不说吗?从上来天台到现在,我们从他身上得到的信息就是零?明白吗?”
那名警员茫然地点着头,其实一点都没听懂,在他心中,靠近对方将人家救下来不是最重要吗?
“头,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大伙刚巡逻回来,午饭都没吃呢。”另一名警员抱怨道。
李云山拍了下这个警员的脑袋道:“饿死你了,你老大曾经为了抓一个悍匪,连续两天没吃饭,听我抱怨过吗?”
他又看了眼重新坐在平台上的年轻人说道:“现在就等谈判专家来吧,我也没辙了。”
“谈判专家?就是前不久刚来局里报道的心理专家吧?听说上面要搞犯罪心理攻坚战,就是这位专家主讲吧。”
“虚头巴脑的东西,让他们去吧,这难题正好让那专家来。”
说话间,楼梯间里匆匆走上一个人,他西装革履,头发梳得锃光发亮,圆圆的脸上也是油光闪闪。
“李念辉,这年轻人你去搞定。”李云山用嘴努了努前面轻声说道。
李念辉微笑着点头,然后示意他们几个都不要动,然后便迈步走向了跳楼的年轻人那里。
就在李念辉靠近时,年轻人又站了起来,还伸了个懒腰。
这个举动却没有触动李念辉,他径直走到距离年轻人身边两米的地方,手扶着栏杆说道:“这里风景不错啊,偶尔看看还不错,但时间久了,难免会恐高,会头昏,人还不舒服。”
年轻人转过了脸,打量着李念辉,又转过头,身子往后仰着靠在栏杆上,一只脚已经踏出了平台。
楼底下一阵喧哗,大家都在大喊着,让年轻人不要冲动,当然也有个别起哄的,让他快掉跳。
对于年轻人的举动,李念辉却脸色如常,继续说道:“其实你不想死,尽管你装得很像抑郁患者,神情也很神似,但你却没有抑郁者特有的手足无措等细微动作,所以我认为你只是想宣泄一下,得到大家的关注而已。”
“你怎么知道的?”年轻人开口说话了,这是他第一次好好回答问题。
这时,观察情况的警员嘀咕道:“专家就是专家,比头的套近乎好多了。”
这句话自然又迎来李云山的一下“爆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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