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他已经极力想要控制声音,不惊扰其他房间的人,可门刚被推开一条缝就发出非常响亮的“嘎吱”声。
还没回过神,忽然一个不明物体向他飞来,迅速侧身躲过攻击,却没躲过沙发上女人的骂骂咧咧:“谁tb……¥……*¥……”
胡莱侧身躺在沙发上,用手挡走道照进来的光线,身上是露背长裙,脸上的妆还没卸干净,黑色眼影晕开黑乎乎一片,嘴里的脏话不停。
“……”白杨站在门口,斟酌着语气:“胡莱小姐,我们见过,我叫白杨。”
陌生的声音令胡莱警觉,她瞬间清醒,一个激灵爬起身,“叫谁小姐呢!”待看清是白杨后,收起了怒气,边笑边给自己裸露的后背盖上披肩,“哟,警官,昨天不还说我不是您的风格吗,怎么今天自个找上门来了?怎么着,发现我的好啦?”
屋内残留着浓烈的烟酒味,没收拾的酒瓶子歪七扭八倒在各处,白杨始终保持风度:“我今天是想来找你问一些关于张小新的事情。”
第9章第9章
听到张小新的名字,胡莱整理披肩流苏的手停滞住,皱着眉道:“你凭什么身份来找我问他的事?你是他谁呀?”
她话里还是在意张小新的。
“朋友。”为了不那么唐突,白杨加了个修饰词:“很好的朋友。”
胡莱走进包厢里狭小的洗手间,边洗脸边和白杨说话,“我可是按小时收费的,付款一切好说。”她挤出一大坨洗面奶搓出泡沫,对着镜子往脸上抹。
“这些够了吧。”白杨从钱包里抽出一沓钱,放在小酒桌上。
脸上泡沫还没洗干净,胡莱双眼眯成一条缝去看。
金额还不赖,她擦干净脸:“给你一个小时,有话快说。”
那天灯光太暗,白杨看得不是很清楚,现下胡莱的脸真实地呈现在眼前,且不说美丑,白杨只能感觉到憔悴,许是长期日夜颠倒、缺少睡眠导致的黑眼圈,看上去比张小新还严重。
“可否给我个机会同胡小姐吃个便饭。”白杨面带微笑,弯腰做出“请”的姿势。
胡莱斜睨他一眼:“都说别叫我小姐了!”然后去翻找沙发上的背包:“等我化个妆。”
白杨嘴角勾起恰好的弧度:“在我眼里已经够美了。”
看透了他的职业假笑,胡莱骂了句“虚伪”,但还是很听话地只喷了爽肤水,拎起包跟他出去。
晚上热闹非凡的长街白日里连个过路人都没有,水泥墙上贴的印的各种小广告,传单随处可见,风一吹就四处飘荡,显得无比荒凉。
胡莱冷得蜷着胳膊跟在白杨后头:“就一个小时,多了加钱。”
两人走到街头一家牛肉火锅店,胡莱认识店主,提议道:“吃火锅的话,给你两个小时。”
“当然可以。”白杨欣然同意,吃什么他都无所谓。
等整盘牛肉下了锅,在滚烫的麻辣锅底里翻转,胡莱忙不迭捞肉的时候,白杨终于进入正题:“你和张小新是初中同学?”
“你不都知道吗?还问啥?”胡莱全部注意力都在锅里,把一块块肉沾上酱放嘴里送,吃得不亦乐乎。
白杨没动筷子,“他告诉我,你们以前在学校组过一个小团体,能给我讲讲吗?”
吃完锅里最后一块肉,胡莱擦了擦嘴边的油,“我们有三个人,都在学校有些不好的传闻,自然而然就玩到一起去了,也没什么稀奇的。”
“什么样的传闻?”
“我和另外那个人的传闻就不说了,反正你也只想新哥的。”她顺手又倒了肥羊肉下去,“那时候学校的人都传新哥有阴阳眼,能看见鬼……好像是说有好几个同学看见他经常自言自语,跟撞了邪似的。”
“说出来估计你也不信。”胡莱耸耸肩,开始扫荡羊肉,鸳鸯锅清汤那一边空空荡荡,麻辣那边拥挤不堪。
白杨眉间微蹙,突然高康健说过的话在他脑海里闪现,他母亲的遗言?能看见鬼?
仔细一想又觉荒唐,抑制住无聊想法,继续道:“他在你们面前有没有过什么奇怪的举动?”
胡莱漫不经心:“就自言自语啊,也不是啥大毛病,谁没自言自语过呢?”
“除此之外呢?”
“没有,新哥是乖乖仔。”
鸭肠放下去,不一会儿就烫熟了,胡莱在汤里搅合,想把漏网之鱼找出来,“初二的时候,他爸妈出车祸去世了,他就转学了,我们就没再见过了。所以你从我这也问不出什么……”
“那枚戒指呢?”
胡莱低着头吃东西,动作明显放缓,一根鸭肠全部吸入后,抬头时,眼里全是泪:“那是我的未婚夫留给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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