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长安不太想接,自己就是个有今天没明天的人,最怕被托付什么东西,他迟疑半响才伸的手,和他猜想的一样,袋子里果然是一小把花籽。
“姥姥,你想我把它们撒在院子里?”
姥姥摇头:“带去陆家。”
“陆家?”顾长安笑着说,“姥姥,你所托非人了,我都不知道陆家在哪儿,怎么把它们带过去?”
姥姥看着他,目光深远沧桑:“你会去的。”
顾长安被看的后背发凉,他耸肩:“去不了,我得守着老宅。”
姥姥没有详细解释:“陆家是这世间灵气最为浓郁之地,你将花种撒在那里的任何一块地方,它们都会存活下来。”
顾长安一怔:“姥姥,你去过陆家?”
姥姥刻满沟壑的脸上露出些许回忆:“只是听族人提起过。”
顾长安又问:“那你的族人有透露陆家的位置吗?”
“没有。”姥姥看过去的眼神透着费解,“陆家的小子不是在这里吗?你问他就是。”
顾长安没意义的扯了下嘴皮子:“问了也不会说。”
“别人问是不会说,但是,”姥姥顿了顿,“你问就不一定。”
不等青年开口,姥姥就摆了摆手:“好了,长安,花籽你收起来吧,将来你去陆家的时候带上,我替我们一族谢谢你。”
顾长安在原地站了好一会儿,直到立春喊他吃饭,他才回神。
晚上弄的火锅,大杂烩。
顾长安在锅里捞到了不应该会有的东西,嫌弃的说:“我记得没买猪肝。”
陆城眼皮不抬的说:“我去附近超市买的。”
“……”顾长安想也不想的把汤勺连同猪肝一起放回锅里,捞别的吃。
陆城把猪肝捞到小碗里面,再把小碗端到顾长安面前。
顾长安视若无睹。
陆城温和的像个老父亲:“补血的。”
顾长安还是当没听见。
陆城面上的温和说来就来,说走就走,一股可怕的低气压以他为中心,迅速向四周散开。
立春心惊胆战的靠近姥姥。
吴大病笨拙的打圆场:“陆先生,你别担心,长安每次都很不愿意吃,但最后他都会吃的,他知道是为他好。”
顾长安关心的问:“大病,胳膊肘没事吧?”
吴大病不明所以:“啊?”
顾长安对他微笑:“你那胳膊往外拐的那么厉害,悠着点儿。”
吴大病囧着脸埋头吃菜。
立春后仰脖子噗哈哈:“长安,你看大病被你呛的……”
顾长安捞一块冻豆腐到她碗里:“吃你的吧。”
立春咬筷子头:“长安你右手的伤刚好,左手就受伤了,这样不行啊,猪肝是肯定要吃的。”
顾长安的嘴角抽了抽,一个两个的都唠叨起来了。
察觉一道视线投来,顾长安迎上去,跟男人四目相视,他先挪开的视线。
立春恰巧捕捉到这一幕,她的眼珠子转了转,两条腿在桌子底下轻轻晃动,不一样了。
长安跟陆城之间有事儿,绝对有。
当初在群里瞎掰的事情怕是要成真了。
立春吃一大口冻豆腐,姥姥说她的姻缘在北方,还让她年后往北方走,她不是很想去,北方啊,太遥远了,不知道是个什么样子。
正如吴大病所言,顾长安最后还是吃掉了猪肝,以及菠菜,顶着超级难看的脸色咽下去的。
夜晚比白天的气温要低一大截,老宅的屋子多,顾长安没让立春跟姥姥回去,收拾出一间屋子给她们住着。
白严修过来时,顾长安刚从陆城那儿拿走一包橡皮糖,美滋滋的窝在摇椅里开吃。
他没有任何要分享的迹象,懒洋洋的问:“白先生,找我有事?”
白严修把门掩上。
顾长安挑了挑眉毛,不动声色的等着后续。
几天不见,这人消瘦了不少,身上有种焦虑且沉重的气息,不像是因为感情,应该是因为工作上的事,没如意。
看来是踢到了铁板。
白严修沉声道,“抱歉,长安,上次我对你撒了谎,其实我的工作不是坐办公室处理文件,是处理妖怪,维持秩序,就是所谓的有关部门。”
顾长安不蠢,这人会告诉他,就说明已经了解到了一些情况,所以他不能露出一个普通人的难以置信跟震惊,那样的话,他在对方眼里就会像个演技拙劣的小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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