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不舒服。爸爸妈妈挺好的。”
“你弟呢,混吗?琰琰那小子特混蛋吧。”
“他混?琰琰那傻小子,他再混能混得过我啊?他能混得过我吗哈哈哈哈!”
少年坐在山间的大石头上,迎着风,很爱大笑,无拘无束无畏。
笑容再被风一点一点吹散、吹冷,化作一团淡漠和茫然。坐在山巅的那个侧影,像大理石雕出来的精致、冰凉。那样年纪就好像已经在内心识得忧愁的滋味,孤身飘零在世,无根无脉,不知源头从何而来,又不知前路往哪里去,不知道将来依靠着谁。
燕城北面的山,湖,长城,好几处度假胜地,他们都去过很多次。无数由岁月点滴组成的残片扑扑簌簌地落下,像冬季里的落雪纷飞,也像春日的乱红飘过,砸在心头。那些往事从未被淡忘,也曾经如此甜美。
“你的‘头’不是铁打的么?哥你有多硬,我想试试。”裴逸跪在他面前的床沿上,不由分说就拉住他家居长裤的裤带,拖拖拽拽把他勾过去,仰脸笑望着他。耍赖邀宠的模样,当真让男人无法抗拒。
这些话后来经常说,每次张嘴有所求,就腻歪得要死要活。
其实也没真正要求过他什么,没求过钱。小孩儿时常落落寡欢,心思难测,脾气不算太好,经常跑掉,在外面惹些是非再玩儿消失,偶尔又特别黏人,缠着他不放。
“求”就是求哥哥抱紧他,在床上陪他,做情人之间做的那些事。
后来章绍池自己略微想明白了,小裴从他这里求的,也是一份习惯性的陪伴吧。
天花板上的灯火把人映得轮廓分明,双眼细长带笑,笑得迷人又可爱。裴逸伸开双臂示意:哥哥给我脱衣服,我要你抱紧我,哥哥,我要你喜欢我……
可是,后来?
后来,为什么,你不再需要我的陪伴了,你的“习惯”发生翻天覆地的改变了吗?在我仍然这样需要你的绵长的岁月间。
章绍池一巴掌击碎了水面上的月光,让凉掉的洗澡水打透自己的脸。
片刻之前,月光下的浮尘中还布满了散碎旖旎的片段。那些春红夏绿,风花雪月,还有天真美好的笑容,瞬间烟消云淡花飞雾散。今夜触目惊心的现场,把他那所剩无几的一点憧憬,一掌碾得粉碎,再反手给他脸上,甩了脆生生的一巴掌。
这绝对不是小贼怀有一两分狡猾心思跑到船上闹事求财的路数,这是要闹大了。你小子究竟要做什么?
你没直接把老子也给剐了做成狼牙那样,已经算是感念旧日枕边恩爱、手下留情了吗?
第10章见兔撒鹰┃有人听见组长以头撞墙了。
入夜,底舱某间破屋,天花板的一角不停渗水。
隔壁就是楼道通用的卫生间,原本通风设施就很差这气味就相当难闻。受不了这味儿的那几名年轻房客,又住不起昂贵的海景高层,于是彻夜出去买醉狂欢了,此时一定赖在酒馆女招待的怀里学猫叫呢,不会回来睡觉的。
“组长?”年轻瘦削的男子,在黑暗里,对闪身进屋的人一点头。
“干净的?”裴逸轻声问。
“摸排过了,这房间干净,可以待三个小时。”
“辛苦了阿泽。”
月光下看不清脸,但两人在墙边并排而立,身高身材甚至脸型竟都差不多。只是从侧面看去裴逸的腰部更窄,脊背至后腰和臀部现出一道似有韧性的曲线,精悍如出鞘的刀。
而他搭档的身材,更像那把配套的、同样凌厉精美的“刀鞘”。
范高从某张床位的上铺探出一张很喜兴的圆脸,讶异:“哎呀妈阿泽?”
“不是你妈,别叫妈。”阿泽冷冰冰地说。
“哎呦我想说你好看么大哥!你这身西装可以的呀,俊得都快赶上咱组长啦。”范小弟咧嘴笑呵呵的,枕边仍然打开着电子地图屏幕,时刻敬业地关注各处重要目标和活物的可疑动向。
“你俩前身和背影还真像啊。”范高感叹。
“他俩像么?”坐在小范下铺的聂妍,从夸张的大裙子里接二连三的,总共掏出三副e罩杯的海绵胸垫,很嫌弃地丢出去,顿时苗条了一圈,“我刚才是盯着你跑过去的,阿泽,侧面看你还是会露馅。你从腰到屁股大腿是一马平川,组长的屁股就比你翘多了,比你好看,人家也没垫海绵假体啊。”
“我屁股长那么翘干啥?我翘给谁看?”阿泽低声道。
“翘给组长看呗。”范小弟一摊手,“不然我们看啊?”聂妍直接笑出声。
钟泽终归还是年轻,被这样品头论足自己身材,黑暗中面色微红,别过脸不吭声了。暗暗憋气咬牙,估摸回去要狠命健身练臀大肌了。
风声鹤唳,月下血光,紧张都过头了,人的心反而是静止而麻木的。头脑和身体对任务指令的执行力,就是一台一台精密运转的机器。方才的一切在几人眼中好像没发生过,打趣完了再次陷入淡淡的沉默。
“身材好不好能有多大区别?”裴逸脱掉身上西装,突然黯然,“穿上和tuō_guāng也都差不多,床上把灯一灭,我告诉你们,但凡男人饥渴难耐肾上腺素往上飙了来者不拒,都艹不出分别。”
“……”
组长和钟泽穿着一模一样的两套西装衣裤,都是暗绿带格,以及同款皮鞋,刻意裸踝都没穿袜子。黑暗狭窄的过道,七拐八绕的走廊,疯狂喘息间的奔跑追逐……远远看着一晃神,真的分不清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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