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腰间环着一双女人的手臂,动作上看明显是一对亲密无间的母子。白灵歪着脑袋,眉峰原本凌厉的线条都因笑意变得平顺柔和起来。
谈城的目光被白灵吸引,一时没听见宛忱的声音。
“谈城。”第三次唤他的时候,谈城的意识才迅速回笼,轻微的嗯了一声应道。
宛忱坐在院落门口樱花树下的石椅上,望着满目娇嫩的粉与密簇的绿,笑着说:“我总感觉,很久以前就曾见到过你。”
谈城收好照片,一并收好的还有自己对白灵的思念。他看着宛忱父亲送的那个佛龛,默默的点了点头。
“中午还要给一场婚礼伴奏,新郎是莫斯的大学同学,推不掉。忙完这场,下周开始我就必须专心排练了,还剩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宛忱认真汇报完自己近期的行程,闭上眼迎着灿烈的阳光:“第一次登上柏林爱乐音乐厅,不瞒你,这两天我都没怎么睡好,人生头一遭失眠了。”
“紧张的?”谈城问。
“嗯,在学校,你面对的无非是学生和老师,都是平日里经常见面的人。登上世界级的音乐殿堂,满眼望去都是举世闻名的音乐家,你有的那点心思和伎俩在那里简直不值一提,甚至会让他们觉得你是在刻意班门弄斧,平时演奏中的优点会被无视,缺点会被放大,不紧张是不可能的。”
“不是三重奏吗?”谈城拿着手机转身往二楼走,画面扫过他有点冒尖的胡渣,在下巴底部漫成一小片淡青色:“另外两个人陪着你会不会好一点?”
“不会。”宛忱没忍住,伸手摸了摸屏幕,笑道:“你长小胡子了?”
“忘记刮了。”抬手往下颚一扫,长度是有些扎手,谈城直接蹿进厕所对着镜子左右看了看,拿起刮胡刀问:“我是不是老了不少?”
“比我上次见你看着憔悴。”正聊着话,莫斯的声音传进两人的交谈中,隔远唤了声宛忱,示意他该离开了。
“是不是想我想的?”宛忱对着屏幕亲了一下:“我争取六月暑假回去一趟,应该能空出一周左右的时间。”
“不是,不用,你别——”
电话挂断了。
原本奔跑的步伐逐渐放缓,宛忱摁了几下开机键,没有反应,可能是没电了,于是在去婚礼现场的路上,用移动电源给手机短暂的充了会儿电。
下车后,他一手拎着琴盒一手握着手机,还想去拿车,没收拾利索就要转身,有人比他先一步触到包带,接着顺势拿过他手上的琴盒。
宛忱看了一眼一脸坏笑的eric:“谢谢,我能拿得……”
“我看你一直在盯手机,是不是要打电话?你先忙,忙完再还给你也不迟。”eric往后退了退步,笑着,把宛轻巧的背在了肩上。
估计争吵到主场那人也不会听话把东西还给自己,宛忱无奈的叹了口气,低头看屏幕的时候,视频请求已经发给了谈城。
“刚才怎么了?”谈城迅速接起问。
“手机没电了。”宛忱快走两步,站在入口处缠满鲜花的拱形门前,翻转镜头,拍了个全景:“给你看看这里。”
视野所及,到处都是鲜花气球,但凡被这两种饱含浪漫寓意的物件一衬,无论什么场合都能给人一种童话般的温馨。是场草坪婚礼,地方并不开阔,所来宾客多是与新郎新娘关系较近的亲友,不宏伟不盛大,细节设计却尽能体现出新人的认真与用心。
现场主调为白色,比如来宾的座椅,两侧盛放甜点的长桌,高挂在亭顶的帷幔,还有一架在骄阳下反着耀眼光泽的钢琴。
画面虽是一扫而过,但随后停顿在钢琴右侧的窄台旁边,在宛忱表演小提琴的地方,谈城眯了下眼,他认出了正往那边走过去的eric。
他的身上背着宛,手里拎的是谈城再熟悉不过的黑色琴盒。
“一会儿我就站在那里演出。”宛忱指了下不远处半圆形略高于平地的台面,背后竖着一块收音的白色展板。
“嗯。”谈城揉了揉鼻梁:“就……你一个人吗?”
“莫斯和eric会跟我一起。”宛忱重新把镜头转回来,微微偏头,抿着嘴故作严肃道:“还没跟你算账呢。”
“什么?”谈城躺在床上靠着床板,隔着裤兜捏了捏发。
“凭什么自作主张把我下辈子给预定出去了?”
“啊?”一愣,要不是谈城记忆力不错,差点没反应过来宛忱这话指意的是什么:“你这反射弧可真够长的。”
“凭什么下辈子就不能还是你了?”
“我这不是……”谈城咂舌,不知如何回答最为稳妥,只得赔笑道:“我这不是在哄孩子吗?”
“不过你的好意那个男孩并没有接收到。”宛忱摆了摆手,走到演出台边里扯出塞作一团的蓝色礼服:“我给他翻译的是,抱歉宝贝,这两个哥哥生生世世都要在一起的。”
谈城低下眼,仍是笑,却没再接话。宛忱看了他一会儿,喉结上下一翻:“这种话听多了会不会腻?”
“不会。”这次回答的倒是很快,谈城起身把放在电视机旁边落了灰尘的手办拿到镜头前,冲宛忱晃了晃:“快去准备吧,晚上再聊。”
宛忱看着那个曾经被谈城好一番嫌弃的卡通玩偶,心里一暖,对着屏幕挥手说了声:“嗯,那待会儿见。”
当宾客落座,花童就位,所有目光聚集在红毯最前端站立的两人身上时,莫斯和宛忱的琴音与缱绻的春风一同扬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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