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妹,醒了。”
女巫缓缓睁开眼睛,眼神迷茫。她足足看了骆有成半分钟,脸上才露出喜色,接着嘴巴一瘪,哭了出来。她像个受了委屈的孩子,终于盼来了家长,第一件事就是告状:
“哥,你终于来了,我被人欺负了,好苦啊。”
骆有成把脸一虎,一副熊家长的做派:“她欺负你,你就怂了?还回去啊。如果我不来,你就一直被她欺负?”
女巫一抽一抽地说:“我打不过她。”
那委屈的模样,让骆有成心痛地不得了。他伸手在女巫鼻子上刮了一下,说:
“有哥在,没人能欺负你。”
骆有成话说得有点满。当初常院长就是在他眼皮子底下把女巫掉包了,而且还让他本人做了两年的植物人。不过这话在女巫听来就是天籁之音,她坐起来拉住骆有成的胳膊说:
“哥,帮我揍她。”
“不急。她现在被我压制,翻不起大浪了。我想问你,你准备怎么处置她?”
大哥的话让女巫想起了自己曾经的猜测,她问道:“她到底是谁?为什么我会觉得她是一个熟悉的陌生人?有时,我甚至觉得她就是我。”
“她曾经是你的一部分 ,是你最痛苦的一段记忆。”
女巫啊的一声,嘴巴轻轻地哆嗦:“原来我是这么坏的,魔鬼是我创造出来的。”
“就如硬币有正反两面,每个人的内心也有善与恶、阳光和阴暗。黑女巫带走了你绝大部分负面情绪,没有了善的掣肘,行事难免乖张狠戾。她的出现不是你的错,造就她的是常院长和另一个人。”
“另一个人是谁?”
“那年星安离开,你被仇恨蒙蔽了眼睛,处于黑化边缘。有一位神……姑且称他为神吧,修改了你的记忆,把你不堪回首的过往都封印起来。这部分记忆后来被常院长释放,成为现在的黑女巫。”骆有成随即把封印的原委讲了一遍。
“这么说,我梦里的星安也是那个神创造出来的?”女巫不可置信地问。这个问题对她来说很重要,自童星安死后,她选择了和星安在梦中厮守,守护人鬼情。
“他没有创造,他只是将一些美好的记忆复制成梦境碎片,存放在主管梦境的大脑边缘区域。利用碎片搭建梦境的人是你,梦中的星安是你创造的。”骆有成耐心地解释。
只要不掺水不作假,女巫就能接受。她说难怪在脑子里找不到半点不痛快,原来不痛快都送人了。她觉得这是个好事,尽管这两年一直被那个不痛快的人压制得找不到牙。她说:
“这两年算我补偿她的,她毕竟帮我承担了那么多痛苦。”
关于如何怎么处置黑女巫?骆有成给出了几个选项。
其一、将黑女巫收走,送到林妈妈的游戏系统里做一个n,她会以另一种形态存活。这样的好处是女巫依旧可以做一个纯善的、阳光的女人,和痛楚的经历彻底割裂。如果想了解曾经经历的苦难,只能进入林妈妈的系统找黑女巫询问。至于黑女巫愿不愿意交流那就另说了。
其二、将黑女巫彻底打散成记忆碎片。碎片不会构成完整的记忆,会十分模糊,不会对女巫产生太大的影响。但记忆碎片偶尔会浮现在女巫的脑海或者出现在梦境,给女巫带去小小的困扰。好处是她的人生经历是完整的。
女巫不知道黑女巫算不算是一个完整的生命,如果是生命,一旦被打散,算不算杀人。
“这段记忆被常院长赋予了灵魂,从严格意义上讲,她是人。”
女巫犯难了,如何处置自己的记忆,是自己的权力。但让她去宣判一个与她的过往有密切关系的人的死刑,她一时下不定决心。
“能不选吗?”女巫怯怯地问道。
“你们形同水火,只能有一个人存活下来。”
“她的选择是什么?”
“她想和你打一架,争夺身体的归属权。”
女巫颓然地低下了头,她现在心乱如麻。答应黑女巫,她不可能有一丝胜算。如果不答应,大哥必然使出雷霆霹雳手段,让黑女巫彻底从她生命中消失。尽管她曾经对黑女巫满心憎恶,但又对那段缺失的痛苦记忆充满好奇。她问:
“是怎样的记忆,才能让一位神亲自动手?”
骆有成对妹妹的想法心中了然,与其说她同情黑女巫,不如说她没有与过往彻底割裂的决心。
“重点不在记忆,而是你的能力。”骆有成实话实说,“你一旦失控,原本凋零的世界,就会崩塌。你难道愿意看到,拥有成千上万异能兽的黑女巫,在常院长的授意下,肆无忌惮地杀戮幸存者,向他供奉人类的灵魂?”
女巫打了个机灵,又沉默了半晌,说道:“我选择战,但你要帮我。”
骆有成很欣慰妹妹做出了这样的选择。黑女巫是女巫的黑暗面,借用玄幻故事的说法,就是心魔。无法逃避,无法求全,甚至借助他人之手铲除她,都是最下乘的手段。唯有堂堂正正地战胜她,心底才不会留下破绽,不会让常院长再有可趁之机。
当然,如果三妹选择让自己代劳,他也不反对。自家的妹妹,该惯就惯着点,大不了以后不给常院长接触三妹的机会。
“这是自然的。”骆有成淡淡地说,“她有常院长这个作弊器,我妹妹自然也得开个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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