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钱良头一回得到这么好的待遇,他都有点吃惊了,再想一想,大约和昨天的钱一样,算是偏心过头的一点补偿吧,也就这么多,够送钱良去一次学校,然后就没了。
钱良坐在后座上,心里想:阿凤还没有坐过汽车呢,要是买一辆车送给阿凤,他肯定很高兴,就跟昨天他坐火车一样。阿凤最喜欢新奇的东西了。
钱良这样想着,脸上就带了点笑容。
司机先生从后视镜里看见,以为钱良是因为钱董事长的安排而高兴,不由地有些同情:“钱小先生,钱董性格比较严厉,他其实很疼爱你的,只是不太擅长与表现出来。”
钱良笑着点点头,没反驳。
汽车开进学校,司机先生替他把行李搬到宿舍里才离开。钱良拍拍又窄又硬的单人床,坐到椅子上,感觉整个人都轻松了几分。
高三年级,学校7月份开学,钱良开始了紧张的第一轮复习。在这一轮复习里,老师会把高一到高三的知识重新串讲一遍,耗时最长,大约需要6个月。钱良的分数一直是最高的,可是要考全省高考状元,还是有些难度。钱良的数学及理综问题不大,主要是语文和英语还有点待提高。尤其是英语,他口语不错,词汇量也行,就是语法和作文会丢分。钱良决定每天写一篇英语作文做练习。
可是努力将近二个多月,钱良没什么进展,作文的分不但没提高,反而因为钱良尝试改变扣得更多了。
祁藏凤也很苦恼,集训的强度极大,他每天一睁眼,吃过早饭就去画室报道,画四个小时,中午就扑在小桌子上眯一会儿,醒来接着画,一直画到晚饭时分,简单塞几口饭就回去练习。对于一幅画作,老师要他们反复修改,达到了吹毛求疵的地步。每天晚上回去的时候,身上都是一身汗和一身颜料,现正值夏天,那个味道,连他自己都嫌弃。祁藏凤累得胳膊都抬不起来,感觉自己走在路上都能睡着。更让他不能忍的是,老师总说他画画太过随心所欲,想要在考试中得高分,还是求稳比较好。
两个人一通话,就彼此互相吐苦水,倾诉过后,心情就好多了。为了防止被人看出端倪,钱良严格限制了通话的次数,因此,两个人都分外珍惜这样的时光,总是将电话打到没电才停下来。
钱良生活用品都带够了,吃和住都在学校里解决,愣是两个月都不出来一趟。岑秋生觉得,照这个样子,钱良一年不出现都是可能的。以钱良的成绩,百分之百会考去首都,而岑冬雪才16岁,依旧要在高中磨蹭。等钱良大学毕业,黄花菜都凉了。岑秋生决定把岑冬雪送进金城高中,让两个人培养一下感情。
年轻人最容易冲动,要是钱良爱上了岑冬雪,他不就会心甘情愿地为岑家所用吗?岑秋生不着边际地想着。
得知这个消息的岑冬雪,当场砸了家里的花瓶。她很愤怒,看见什么砸什么:“凭什么?我不愿意!我不去!”
在家里的岑秋生并没有外面的好性子,冷冷地看着岑秋雪砸东西:“无论你愿不愿意,都得去,而且要主动点,最好能让钱良对你死心塌地。”
岑秋雪对这个小叔叔很有几分害怕,但还是梗着脖子对抗:“他不过在泥里打滚的一条泥鳅,也配得上我?我还要主动?你把我当成什么了?”
岑秋生微微弯腰,身子压向岑秋雪,眼睛里溢出一丝杀气,薄唇吐出冰冷的话语:“岑家养你十几年,不是让你吃白饭的。这件事你最好认真做,给我一个满意的结果,否则我不介意换一个人做岑家大小姐。”说完,他直起身,看着墙上挂着的一副中国结,那是姐姐未嫁时编的,她最喜欢这种手艺活。
“我的亲姐姐,爸爸一手养大的女儿,为了岑家尚且嫁了出去,更何况你一个养女?没有岑家的提携,你也不过是一条在泥里打滚的泥鳅。”岑秋生说完,转身便走了。
岑秋露害怕又绝望地坐在地上,抱着双膝无声地哭起来。
钱良并不知道岑秋生的打算,他正拿着一张试卷,仔细地看试卷末尾。他的英语作文又扣分了,老师只是简单地打了个勾,然后给了分数。他拿着试卷去问老师扣分点,老师的回答是没有明显的错误,但是离满分还是有差距。
真是令人头秃,钱良抓了抓脑袋。他正烦着,一个明显不属于男生寝室的声音在门口响起来:“请问是钱良哥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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