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
尤斯坦正要抽向罗继志,帐篷里出来一人。
尤斯坦一见手里的马鞭不禁跌落了。
只见那人一身红装,皮肤白皙,胸脯高耸,正是斛律金的亲娘,以前斛律金老爹从南边的哈萨克人手里买过来的高加索女奴,斛律金的老爹倒是有好几个本族的夫人,可惜不是没有生育,便是生下来不久便夭折了,倒是便宜了斛律金这位女奴之后,否则无论如何也轮不到斛律金做上部落比的大位的。
尤斯坦一见心中朝思暮想的正主儿到了,抽打罗继志的心思早没了,他下了马,笑嘻嘻来到她的面前。
“哎哟,原来是嫂夫人,好久没见了,怎么还是像萨日朗那样诱人?”
这话若是在没有几个小辈时说说没什么,草原上的人都比较直接,赞美、厌恶多半不会藏在心里。
但这话听在斛律金的耳朵里便是那么刺耳,自从他当上斛律部的比后,尤斯坦这厮代表杜达耶夫来过几次,每次看向自己娘亲的眼色都很是“不善”,不过以前都是大帐里,如今竟然当着外人的面来这一套!
“咣”,斛律金将自己的弯刀抽了出来,那是一把他十五岁那年他老爹用两匹骏马从布哈拉商人那里淘换来的大马士革刀。
见此情形,尤斯坦知道自己有些过了,赶紧装的一脸严肃。
“咳咳,杜达耶夫将军有令!”
说到杜达耶夫,斛律金、拔都两人也冷静下来了。
他们可是见识过哥萨克骑兵的厉害的,他们都骑着高头大马,背着火铳,端着马刀,有五百骑就能对付像他们这样的一个部落,而且心狠手辣,原本这塔拉大草原有三十多个部族,如今只剩下十多个,其余的都被杜达耶夫灭了族。
杜达耶夫此人目不识丁,乃是跟着叶尔马克灭了库楚汗的哥萨克的后代,他每灭掉一个小部族,都会将部落里的男丁全部杀死,部落首领则是剥皮抽筋,年轻女人和儿童则就近发卖。
他最近还被沙皇封了一个小爵位,正式进入贵族行列,正是热心效忠的时候,他率领着的这两千骑兵是俄罗斯在西伯利亚最大的一支力量,左近的秋明、托木斯克也依为强援,就连托博尔斯克总督也甚是倚重,说他是西伯利亚森林与大草原交界处的霸主也不为过。
目前作为“异教徒”,各部落每年需要向杜达耶夫缴纳一成半牛羊,这还不算,每年还需要服两个月的劳役,若是不想服役,就需要缴纳另外一成半的牛羊马匹,那就是三成的赋税了。
俄罗斯人的服役,多半是为他们修建城堡、在河上架桥、修葺连接城堡的道路,服役的时间也多半在冬季,在这寒冷无比的西伯利亚,俄罗斯人可不像大夏国,对冬季参与劳作的人有周到的保护,还提供免费的食物。
在俄罗斯人那里服役,马匹、粮食、工具都是自带的。
往往一个冬季下来,参加服役的牧民冻掉手脚鼻子耳朵的不在少数,俄罗斯人却丝毫没有补偿的意思。
故此,部民大多愿意缴纳三成的赋税。
三成,在草原上已经很沉重了,牧民需要用牛羊来交换食盐、布匹、茶叶、铁器等物,这需要不少的牛羊,还要自己食用,一年下来,能够剩下来的牛羊也不会有多少。
故此,一听说杜达耶夫又有新命令,包括斛律金母亲在内的人都竖起了耳朵。
“从今年开始,凡是不参加冬季劳役的,赋税一律提高到五成!”
其实,这也是杜达耶夫为了压服这两个信仰景教的部落采取的“极限施压”措施,目的就是为了让他们放弃景教,回到东正教的怀抱。
不过在信仰天方教的尤斯坦嘴里,这项措施便成了塔拉大草原的“普遍措施”了,这也是他离间各部落与塔拉之间的关系,从而让自己上下其手获取好处的一贯做法。
“什么?!”
年仅十五岁的拔都首先忍不住了,若是这样的话,一年下来,部落里便只剩下牛犊子、马驹子、羊羔子了,牧民们还活不活啊。
“可有文书?”
斛律金到底年长两岁,他可不想就凭尤斯坦一面之词就屈从了。
“自然有的”
说着,尤斯坦就从怀里掏出来一卷东西。
在这个时代,在西伯利亚南面的大草原,突厥语是通行的语言,就连俄罗斯人在与他们沟通时,也是主动操着突厥语,书写也是突厥文字。
那卷纸用一根红色的丝带扎着,靠近丝带的附近有一个醒目的骑缝印章,那正是杜达耶夫惯常的做法。
斛律金自然明白这是真的,不过他有些想不明白杜达耶夫这样“横征暴敛”对他有什么好处,难道非得将草原上的牧民都逼反了不成?
“将军为什么这么做?!”
听到斛律金的质问,尤斯坦嘴角露出了一丝笑意。
他走到斛律金面前,对着他的耳朵轻轻轻轻说道:“我们两个部落几百年都是在一起的,虽然信仰不同,不过一直以来都是唇齿相依,眼下倒是有一个法子能化解这个危难”
“什么法子?”,斛律金警惕地看着他。
“尤斯坦部落与斛律部落合并,我收你为义子……”
说着,尤斯坦瞟了他母亲一眼,回过头来再看斛律金时不禁有些意味深长。
“休想!”
“那你等在冬日就得去林中修路!或者上缴五成的牛羊马匹!”
尤斯坦一下变了脸。
实际上,这都是杜达耶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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