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你想干嘛?”杜栩目瞪口呆地看着母后不顾还没回暖的气温,穿上修身小风衣,背起心爱的小包包整装待发,“你是要和流感来一场美丽的邂逅吗?”
“没眼光,这可是今年春季新款!”杜母瞪了他一眼,“跟你爸一个德行!”
杜栩默默背起一口飞来横锅,“那么我面前的、世界上最美丽的女士,请问您这是要前往何方?您要去参加亚洲选美大赛吗?”
“婉婉要回s市了,我去接她。”杜母喜气洋洋地说,“挺长时间没见着那姑娘了,昨天晚上和她微信视频,人家现在可是个大美女啊!”
杜栩脸上呈现出二次函数式茫然:“谁啊?”
“婉婉——熊婉你都不记得了?就是你熊叔叔的女儿!”杜母恨铁不成钢,“你那杏仁大的脑子还能记住什么?我上次给你买的一个疗程核桃小分子肽固体饮料你是不是偷偷倒了?!”
杜栩:“……”他还真就给倒了。
举世无双帅破天际聪明绝顶的杜大帅怎么可能喝那种东西?
传出去不是让人笑话吗?!
杜母还在抖他小学那点黑历史:“你小学的时候还往人家桌子里放毛毛虫,把擦黑板的抹布往小姑娘头上盖还强词夺理说那是红盖头……”
她这么一说杜栩就想起来了,小学的时候他家隔壁住了个小女孩,两人不只是一个学校,还是一个班——甚至还是同桌,以至于那姑娘放学以后没事就跟在他后面,怎么赶都不走,过家家非要当他新娘,还把其他想当新娘的小女孩都赶跑了,后来五年级的还是邻居大叔工作调动,举家搬到b市去了。
“你们小时候我和婉婉妈妈还开玩笑,说要给你俩订娃娃亲呢!”杜母补好口红,把化妆包塞回小包包里,“婉婉这学期转学到四中,她家以前的房子卖了,暂时住在咱们家……”
“等等!”杜栩惊恐地抬头,“你说她要住咱们家?她还转到四中了?!”
“我说半天你听什么了?”杜母白了他一眼,对着镜子整了整自己的衣领“我警告你,这回婉婉要在我们家住到暑假,你可不许欺负人家,听着没?”
谁欺负谁啊?!
明明是那女生过家家的时候磨着他要他给她盖盖头,给她盖了她还哭着找家长告状,明明他才是受害人啊!
杜栩内心一万头草泥马呼啸而过,凄凄惨惨戚戚地目送亲妈开开心心地出门,深刻体会到了什么叫做世事无常。
那一天,杜大帅再次回想起了曾被痴汉少女支配的恐惧,以及被痴汉少女恶人先告状的屈辱。
昨天晚上还欢天喜地的杜,垂头丧气地跑到自己男朋友家门口蹲着。
虞瑜大清早捡到一只垂头丧气的人形金毛,他踢了踢杜金毛的脚问:“天气预报说今天小行星要撞地球吗?”
“虞瑜同学,你男朋友要问你一个非常、非常严肃的问题——你小时候玩过过家家没?”杜栩慢吞吞地站起来,神情非常郑重。
“玩过,怎么了?”
“有没有小女孩要给你当新娘?”
虞瑜脸黑了:“没有!”
杜栩赶紧解释:“宝贝儿,别误会,我不是说……”
虞瑜面无表情地打断他:“幼儿园那个小女孩想让我给她当新娘。”
“……”
杜栩心里苦。
人与人的差距咋就这么大呢?
他无比确定虞瑜是个记仇的人,幼儿园的事直到现在还记得——不像他,小学的事都快忘没了。
杜女士总说他小学一年级在班主任的杯子里放甲壳虫,然后被他爸当着全办公室老师的面扒了裤子打屁股,杜栩坚定地认为这是他亲妈在抹黑他的光辉形象。
杜栩叹了口气:“你吃早饭没?”
“一会儿去粥铺吃。”
“我也没吃,一起吧?”
“好。”
路上杜栩把他家即将沦陷成为大型灾区的起因经过结果以口述论文的形式发表到空气中,虞瑜从大段废话中提炼出一个明确的中心思想:“也就是说,你给盖过盖头的娃娃亲即将转学来我们四中,还要住到你家?”
“不,并不是!那就是一块擦黑板的抹布!”杜栩反驳,“而且不是娃娃亲!这都什么年代了,早不兴娃娃亲那一套了!”
虞瑜嘴角抽了抽,有些同情素未谋面的熊婉同学。
这姑娘也挺不容易的,被人盖了块破抹布当盖头还痴心不改,最重要的是给她盖破抹布的人丝毫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错。
他看向杜栩的目光充满慈爱,眼神的含义用四字词语概括就是“关爱智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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