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上次的千层酥不同,表层虽然看起来香脆,但却是薄薄一层,一戳破,勺面便陷入了如南豆腐般滑软的蛋糕体中。路明舀起一勺入口,便知之前看到的热气只是较低室温造成的假象,虽说是刚从烤箱中端出来的,但其内部只是温热,并不烫口。
路明笑了。他正巧想起今天前来的目的,从口袋里掏出一方cd,递给叶之平,”千层酥的还礼,我们乐队自己录的de。不是什么贵重东西,也没人看重,可我也没什么能拿得出手的……“
叶之平诚惶诚恐地接下,”快别这么说。千层酥谁都能做,但作词作曲,造出一首歌来,却是很了不起的事……“他越说越乱,不知该怎么和路明解释才好。路明看他急得那样,实在忍不住唇边的微笑,最后终于轻笑出声。
叶之平拿着cd连比带划,可看到路明欢笑的模样,又说不出话来了。
路明一笑,他就像老旧的卡带机一般卡壳,磁带绞成一团。
“啊!”
路明被他吓了一跳,“怎么了?”
叶之平不答,拿着cd奔至收银台,打开了电脑的光驱。
“喂,难道你要……”路明试图尔康手阻止,但尔康手从来就是一个巨,电脑读取成功,已开始自动播放。
四声钹响,一阵嘈杂的鼓点后,路明他们乐队开始演奏。
叶之平好像又死机了,站在电脑前,不知道是该关掉播放器还是装作什么事也没发生一样走回小桌旁。
路明好整以暇地朝他挥挥手,“关掉吧,不然会有人投诉,说你半夜扰民。”
叶之平如蒙大赦。
他把cd收进背包里,摇晃着在路明对面坐下,脸色仍有些苍白。路明舀起一勺开始变凉的蛋糕,淡淡地说,“你不常听死亡金属吧?”
叶之平食不知味地咽下一勺,勉强挤出一个微笑,“不过能听得出来,很厉害。”
路明戳着渐渐坍缩的舒芙蕾,“不用勉强,我自己心里有数。”
叶之平这才察觉出不对劲,“你的乐队……有些不顺利?别担心,你们既然能走到一起,合作出原创的作品,一定不会被现在这些小小挫折打败。”
路明却没头没脑地说:“舒芙蕾这道甜点,其实是隐喻那些一开始过度膨胀,可假以时日便会轰然倒塌的事物。”
叶之平:“?”
路明抬起头,“不论之前我们的乐队如何前景光明,但现在的颓势,说不定就是衰败的迹象。他们整天因为创作分歧吵架,不过谁都不愿意承认,也许我们的原创,就是垃圾。”
叶之平没说话。片刻后他再次拿起小勺,沉声道:“你再试试。”
路明不解。
“你再吃一点。”叶之平坚持。
路明垂眸,在被他挖出一个坑来的蛋糕体内轻轻下勺。
这是……?
叶之平叹道,“本来你想给你一个惊喜。”
原来,在舒芙蕾的主体内,还埋藏着一颗芯,在烤制之前便放入其中海盐巧克力雪糕。
叶之平也挖起一勺熔岩一般的丝滑浆液,喃喃道:“不要这么悲观。生活就是这样,在吃之前,你永远不会知道,下一颗巧克力是什么滋味。”
路明也将勺中的融化雪糕送入口中。
好甜。
真好。
作者有话要说:溏心蛋奶酥,,雷蒙德大叔萌萌哒!
☆、蒙布朗
叶之平在便利店帮工数月,还是第一次踏足百米外的住宅小区。他一手拖着外卖拖车,另一手提着牛皮纸盒,默念着地址,找到了掩映在苍松翠柏间的五层小楼。
住宅区楼房的年纪不小,且正值炎夏,墙面上被多年驻扎的爬山虎层层叠叠地覆盖,已看不到墙体的本貌。爬山虎的新叶与旧叶交杂,在风中翻动时传来如海浪翻卷一般的涛声。
叶之平擦了擦汗,抬眼望去。
五楼啊……虽说不高,但要把这么重的东西搬上去,也不是易事。
爬山虎壁毯中忽然凸起一块,一扇小窗启开,探出一个头,“我这就下去,你等会。”
不一会儿,路明哒哒哒跑下了楼,“真不好意思,大热天的让你送过来。我们昨晚通宵练习,早上一翻冰箱,连颗蛋也没有,也没人愿意下楼,只好叫你送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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