苟书寒讲到这里起身说不好意思,我去上个洗手间。
郑海鹏看了下时间,离2点钟上班还有二十多分钟,等苟书寒回来或许还能讲上一会。
小雪则翻了翻苟书寒简历:“哎,你们看,他简历上妻子名字是朱苏,可不是林小娟。”
林昆说:“人家又没有说林小娟是他老婆。”
小雪又说:“那他说的那个警察不立案,那不明显是诈骗公司吗,警察有那么弱么?”
郑海鹏说:“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法律上确实是这样,没有受害人及证据是不能报警的,现实生活中,有时有证据不都一定能立案,警察立案有结案率的,低了影响奖金升职,何况不是每一个警察都尽职为民服务的,警察队伍里总有蛀虫嘛。”
话刚说完,苟书寒就推门回来了。
郑海鹏赶紧又说:“还有一二十分钟,苟大哥,再讲一会,故事好听。”
苟书寒内心说实话是抗拒的,刚出去上洗手间又回来的路上就一直想,面试啊面试,想我当年在深圳麾下最多时两百多人,如今面试一个小销售人员还得讲故事,这郑经理啥爱好?有的领导喜好桥牌,有的领导喜好乒乓球,有的领导喜好运动,麻将什么的,再不济喜欢美女,金钱,声色犬马,他倒喜欢听故事,唏嘘呀,也不知道讲完之后,这工作能否收入囊中。
我本楚狂人,凤歌笑孔丘,如今真是造化弄人,罢了罢了,讲吧讲吧,这人进入社会,不投领导所好,面试怎么能过呢。
苟书寒拉开椅子坐下:“那就再讲一会。”
郑海鹏有点略微不好意思的说道:“苟大哥,你看你那故事跳跃太快,一下子就跳了几年,到卖那啥碟去了,你从警察局出来之后的故事还没有讲呢。”
“好的,那我就再讲回去。”
……
造化弄人,造化弄人啊。
那哥们当年也确实是一个青葱少年,如今被生活压榨成了新时代中年闰土。
但是闰土不卖毛片,最起码守法。
我不可能再为了自己的良心和所谓的正义去揭发朋友了,他卖毛片自然有警察治他,我不可能主动去报警的。
其实分别时候我很想跟他说,换份工作吧,但是见面那时,我很落魄,我可能混的还不如他好,凭什么又喊他换工作呢。
唏嘘归唏嘘,感概归感概。
故事还是回到我从警察局出来那天。
深圳这座城市一年到头只有两个季节,夏季和不是夏季,六点多钟,天已经大亮了,六月的深圳很热,清早的空气并不凉爽。
街上已车水马龙,许多年轻人行色匆匆的边走路边朝嘴里塞着早餐,深圳是一座年轻的城市,不光是建市时间不长,在深圳的人,也年轻。
年轻,所以不太稳重,连吃早餐都不会安分守己的坐在餐桌前。
只有那些港澳台人士,本地包租公包租婆才会去茶餐厅点上三五点心几只凤爪吃到中午。
我们三个人走出警局,警局斜对面的公交站台上诺大的广告画面,红底上面只有一句话:“来了就是深圳人。”
我右边站着比我高的林小娟,左边站着一夜没有睡好的老妈,老妈的旁边是一个垃圾桶,阳光刚好从我们的前方照过来,我们三人一桶在身后留下了长长的影子,影子一直延长到了警局大厅,我回头看了一眼,又左右看了看我们自己。
我们三人一桶,真的很像昨天早上主管还给我的熊猫蓝屏手机上面的信号标识。
这手机还是读大学时候,林小娟送给我的生日礼物。
我扭头对着林小娟说,看见没。
她说,看见什么。
我说,政府说了,来了就是深圳人。
她也盯着公交站台广告,然后呢?
你们进关的时候查身份证了吧,进关容易出关难,你就留在深圳吧,以后跟我混,反正你也回不去。
我妈就问,那我呢。
我说,你啊,你也不能回去,你来了也是深圳人了。
我妈说那我直接就不是湖南人了?我家里还有几亩地一片山林呢。
我说你又是湖南人又是深圳人,你也不能走。
我妈说,那我家里那些鸡怎么办?
我说多少只鸡?
我妈说十二只,一只雄鸡,五只老母鸡……
我不耐烦说,好了好了,给你六百块钱,你来回一趟把鸡带深圳来养,划得来吗?
我妈说不是出不去吗。
林小娟说,他满嘴跑火车,随时可以回去的,阿姨。
我妈说,算了,回头打个电话回村里,那鸡送给你二娘了。
我扭头又问,你呢?
林小娟还没有回答,我妈对着我小腿肚子就是一脚,问问问,人家为了你工作都辞了,你问问问。
我大叫,妈,能不能不要动不动就打,我都大学毕业了。
我妈说,我不打你,你能读大学?你早坐牢去了。
吵什么呢吵,怎么还不走?
我们在门口嘻嘻哈哈,背后警察赶我们走了。
我妈怕警察,赶紧拉着我手就走,走了几分钟,林小娟问我,去哪?
我说,我怎么知道,你把我工作搞丢了,你得管我。
其实惭愧的是我来了深圳大半年,几乎对深圳不熟悉,林小娟跟我恋爱三年知道我故意说着反话,说不如先去吃点东西。
吃完接下来一天的事情都是她们两个安排,我倒像是来投奔她们的了。
林小娟就在警察局旁边没多远找了个宾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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