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淮之:“......”
“九折,九折不能再多!”白兔子叼着鸭舌帽跳到办公椅上,可怜巴巴地望着他,“我这是小本生意。”
“行吧。”顾淮之收好小项圈,“我要一根草莓味的,慕先生,你呢?”
“原味就好。”
白兔子又开始在它那百宝袋一样的鸭舌帽里翻找起来,它扔出一包白色的细小糖粒,嘴里嘟哝:“草莓味...草莓...哦,找到啦!”
接着,兔子又扔出一包粉红色的小糖粒。它规矩地戴好帽子,将两袋不同的小糖粒分别倒入快速旋转的机器里,拿起了两根竹签。随着机器的嗡鸣声,一颗颗小糖粒变成了又长又软的细糖丝,一根根轻柔地缠在了竹签子上,越裹越大,云彩似地。
白兔子把两根好,递给了顾淮之和慕蟾宫:“欢迎下次光临了。”
此时,有鲸鱼游过街道。
他们离开了白兔子的小摊,转身又往前去了。这样走了会儿,慕蟾宫从怀里掏出一个笔记本:“秋练老是想听些稀奇古怪的故事。我平常的小脑洞都会先记在本上,省得她问起时我讲不出。”
“这里面好多故事还没有对她讲,以后也没有机会讲了,就送给你吧。”
顾淮之略低下头,双手接了慕蟾宫的笔记本:“谢谢。”他随手一翻,就看见扉页上用黑色碳素笔写着:
“——我的爱在我诗里将万古长青。”
慕蟾宫笑得腼腆:“出自莎士比亚《十四行诗》里的第十九首,我很喜欢这句话。”他眼角余光瞥见路边有间酒吧,“小顾先生,反正秋练他们一时半会也说不完话,我们到里面座座?”
顾淮之倒是大方:“行,我请客吧。”
两人走入酒吧,挑了角落里的位置坐下,随便点了些酒水。有好些身材曼妙的姑娘,在升降t台上跳起热舞,一片滥滥风情。
“小顾先生,你看这里的姑娘,个个纤腰丰胸大长腿,但这都不算顶好看的。”慕蟾宫晃了晃杯底的冰块,笑得温柔,“当一个女孩子红着脸对你笑,那才是最好看的。如沐春风,大概如此。”
“你这话说得有失公允。”顾淮之摇摇头,一口喝尽了杯中酒,“男孩子笑起来也好看的。你应该说,当你喜欢的人红着脸对你笑,那才是最好看的。如沐春风,不过如此。”
“情人眼里出西施。你心里有那个女孩子,她脸红不脸红,笑或者不笑,对你而言,都是最好的。”
“你说得对,我的确是喜欢她。”慕蟾宫轻轻放下杯子,“但是我又不知道该怎么样去喜欢她。”
“因为白秋练是高高在上的江神,你只是个普普通通的凡人?”顾淮之问,“你有没有跟她说过你的心思?”
慕蟾宫愣了愣。
“瞧你的反应,这就是没说过了。”顾淮之抬眼看了看慕蟾宫,“我有个朋友曾经跟我讲,人与人之间,只有语言交流才能促进感情。虽说他这个人平时满嘴跑高铁,但这话我却赞同。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这有什么不敢说的?”言罢,他又补了一句,“要是我看上谁了,不光说,还得把那人摁在墙上亲个够本。”
慕蟾宫低着头,半张脸隐没在晦暗的光影里,也看不清是什么表情。他语气带笑:“小顾先生胆子大。如果你喜欢的那个人听见你这番话,一定会很高兴。”
“高兴不高兴的我说不好,倒很可能骂我流氓。”顾淮之看了眼表,“你那场电影是什么时候开始?”
慕蟾宫取出电影票看了眼:“三点二十。”
“三点二十,”顾淮之笑着说,“还有二十分钟开场,慕先生,我们走吧,别误了时间。”话音才落,一只青蚨就穿过了喧闹的人群,停在了顾淮之的手背上。
青蚨扑扇了两下翅膀,正对着顾淮之的脸。它后腿立起,露出前肢抓着的小白纸条。
青蚨对顾淮之慢慢展开纸条,上面写了一行小字:“看电影去吗?”
顾淮之认出这狗爬一样的字出自赵素衣之手,轻轻摸了下青蚨的触角:“谁跟谁就看电影去?”
纸条上面的字迹突然变了:“我跟你。”
顾淮之双眼一亮,惊讶之余又觉好玩,又问:“看什么片子?”
纸条再次出现了新的字:“不知道。”
“不知道你看个什么劲儿?”
纸条小字再变:“少说废话,我等你来。”
青蚨收起了小纸条。
慕蟾宫拿起放在桌上的两根,把其中一根骚粉色的递给顾淮之,他跟在顾淮之身后,问:“这是小顾先生给神君买的?”
顾淮之点点头:“对啊,颜色多别致,多适合他。”
慕蟾宫笑笑,也不说话。两人刚来到门口,就遇到了白秋练。白秋练安安静静地坐在街边,右手来回摸着兔子吊坠。她一看见慕蟾宫便笑了起来,苍白的脸刹那间就有了生机,宛若朝霞。
她向顾淮之问声好,扬了扬手里的票,一双眼睛泛起喜悦的光彩:“阿慕,去看电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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