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江行雪急了。
“以前别人几乎没和你有过不愉快?你只生过一次气?居然一晚上就消气了?”。
杜羡不信除了自己以外,没人招惹过他,江行雪的确性格好,但这不代表人际交往可以和谐无事,与之相反,他很可能被人盯上。
“没有,只是不会怎么样。”江行雪低头。
“那次是有什么矛盾?”
江行雪说:“童年的事情了,有个人总是扯我头发,我就也扯了他的头发,他一放学就去我家告诉我爸妈,爸妈要我给人道歉,那天我就不能上桌吃饭了,罚着去反思。””
他回忆了一下:“后来我要和他绝交,可他又跑去和我爸妈告状,说我没礼貌,故意在学校晾着他,我再被批评了一顿,连着饿了两天。”
“所以,以后你吃了什么亏,都不会表现出来,全闷在心里吗?”杜羡道。
他觉得自己是找气受,江行雪之前身处的环境太糟糕了,他只是打听了两次,两次都让他心闷。
“没有闷在心里,可以找个角落悄悄生气。”
江行雪否认,接着认真地和杜羡讲解自己是如何悄悄生气的。
他道:“从我家东边翻过一座山,那里是片树林,没有人住的,大喊大叫说坏话都没有关系,还有个小坡可以躺下来看星星,看着星星心情就好了。”
“哟,还大喊大叫呢,不会是一个劲掉眼泪吧?”杜羡说。
“……”江行雪被杜羡说中真相,无法反驳。
“那你和我冷战,我应该开心才对。”杜羡往客厅走。
“啊?”江行雪跟在他后面。
杜羡开门拿饭,考虑到江行雪在生病,他特意点了一些清淡的食物,专门要了碗无骨鸡汤捞饭,还有黑海燕奶油豆茸汤。
“至少可以说明,在你眼里我和那些败类不一样。”杜羡得意洋洋。
江行雪没吱声,他不知道该说什么。
杜羡道:“你当然可以和我闹别扭,不管性格怎么样,每个人难免会生气。但我希望如果是我做错了事,搞得你心里不舒服了,你要和我直说。”
江行雪点了点头,试探着问杜羡:“你生气是怎么样的呢?”
“那得看我当时多少岁。”杜羡道。
“十二岁?”江行雪说。
“十二岁应该会拿拳头说话,不怎么懂事,一点风度都没有。”杜羡道。
“那十八岁呢?”
“十八岁以后几乎不生气了,意识里更多的是尽量规避一些不必要的麻烦,该放弃的就放弃,别给自己添膈应。”
杜羡把餐盘一个个摆好,江行雪想帮忙,被他制止住:“病号坐在椅子上等着吃就行,到时候没力气手一抖,反而给我添麻烦。”
一桌子的鲜蔬美味,江行雪吃饭细嚼慢咽,姿态文雅。难以想象江家父母把他饿到多年后还会后怕,当时是做得多么过分。
杜羡看着心里莫名有些无奈,在昨晚惹着江行雪以后,他笨拙地想要弥补,生怕自己做的不够好,江行雪不把这些补救放在眼里。
事实上,江行雪太容易满足。
“你在走神。”江行雪打断杜羡的发呆。
杜羡草草了事:“可能我最近正义感爆棚,外加同情心泛滥。”
说得模棱两可,超出了江行雪的理解范围,他喝着暖汤,眯起眼睛笑:“你要当超人吗?”
超人没当成,杜少爷先当了猫,还是被好奇心害死的那种。
上回他发现江行雪身上的伤,为此无语了半天,这回干脆失眠到大半夜,仿佛自己高烧不退,以至于辗转反侧。
失眠导致他第二天丢三落四,杜羡打开不断响动的班级群,才恍然大悟,自己忘记把材料交给学生教务中心了,今天晚上五点钟截止。
“杜羡,下午三点a06开会。”切换回公司的消息软件,上司给他发道。
我靠。杜羡对着屏幕,生无可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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