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是笑声,单调却又冰凉,带了几分秋风似的无所谓的嘲讽。
修长而又白皙的手指缓缓的摊开,鸽子蛋大小的圣丹看去光华全无,只是单调的蓝白相间,更像是一颗粗制滥造的糖果,提不起人的精神。然而它又是显然的不一般,恍惚带了无上的魔力,令所有人的心头倒是一松。
“都不要过来,否则……哼哼,汝等也还是有怕的对吧?”
“嘿嘿,那么汝等就给我安分一些,乖乖的站着,好好的听着我把话说完。”
“否则!”
“姑娘别冲动,只要你安然的交出圣丹,什么都好说,什么条件都是可以商量。”华服男子迫不及待的出面表态。虽然,某人似乎是忘记了方才谁是最嚣张的咄咄。
“静吾,别胡来,别做糊涂事。无论怎样,你要相信,大师兄会保护你,一定要好好的活着。”心跳,扑通扑通的拖曳着步子,像是战场是重重的擂鼓一样,一下一下沉重却又绵长,直惹的胸腔都有些微微的发疼。
钟颜斐律齐的眉头已经完全的上锁,像一团麻,像一捆线:这样子的静吾显得单薄,显得锐利,更像是一只断了线的风筝,无依无靠的好像随时都会狠狠的栽下了天空。然而,那冰冷却又悲凉的笑声却是在告诉着所有人——她不在乎,她无所谓。
这样的她,钟颜斐律齐觉得陌生和心疼。
天哪,她的心到底是该有多么的绝望和荒凉,本该无忧无虑的刁蛮大小姐的她,锋利,从不是坚强的盔甲或武器,而是狼狈的迫不得已,那从来都不是她应该具有的模样!“静吾听话,你要相信大师兄。”
“信?哼,瞧瞧这阵仗,教我如何信?”
环顾,阵列的兵甲,锋利的翎羽,无双的锐利的眼睛正像刀子一样聚焦在中央。而这中央,站着的正是静吾。该死的,这是有多少人那,这是有多么强大的武装那,这是有多少的要她性命的野心那。
仔细的去看的时候,钟颜斐律齐才是突然的发现,静吾此刻所承受着的压力是有多么的巨大。那被无数的致命锁着的感觉,她俨然的是一只被狼群给堵在了封死的山谷。
对抗、抵挡,区区的她完全的没有依仗和资格。
她像是一朵白云,随时会被风儿吹散了去。
她像是枯死的胡杨,剩下的不过是自欺欺人的倔强的伪装。
她像是一朵飘萍,命运是在掌握在波涛手中的随意。
这样的她,叫她相信。换做是你,换位独自面对,你会相信吗?该死的,钟颜斐律齐,你到底是做了些什么,竟令她身处这般的险境!“至少,还有大师兄在。大师兄绝对不会,让他们伤害了你。”
“齐哥哥?”
“嗯,有大师兄在,你的齐哥哥,一直在。”
“齐哥哥,我已经什么都没了,没有村子,没有家庭,没有父亲,什么都没有。”
“你还有齐哥哥,还有我。”
“有的,不过是一枚冰凉的破石头。一块,我根本就不想要的东西。”
呲,
破石头?
在她的眼里,圣丹便是这样的虚无和没有重量吗?
静吾啊静吾,你可知道你这话俨然的是在扇所有人的耳光呢。你可知道,这在场的每一个人都为了你口中所谓的破石头红了眼呢。“静吾你……”
“齐哥哥,你也是想要它的,对吗?”
“啊,我。”
“我知道,我也听到,你是打算用它去换些什么,去得到些什么。”
“那外界的荣耀,那外面的世界,那高高在上的感觉,便是你所期望得到的吗?”
“你有了圣丹,果真的是可以如你所愿了吗?”
“有了它,你果真的是可以开心了吗?”
开心?
期望?
荣耀?
连番的发问,让钟颜斐律齐有些发懵。
老实说,即便是到了现在这一刻,他也没有真正的去探究过那一切是否值得呢。只是野心的驱动,只是他无法忍受一无所有,只是那么漫长的付出,他不要什么都得不到。
他不想当丧家之犬,他不想落魄街头,他不要被人看不起的感觉,至于其他的,管不了的事情……再说吧。“静吾,有些事情无法跟你解释。只是你该是看的清楚,圣物给不给不是吾等所能够决定的。你以为,死死的攥在手心,他们会允许吾等离开吗?吾等,从没有选择!”
“所以你也是要圣丹,无论我愿意与否。”
“齐哥哥不会逼你。”
“可是偏偏是你,在逼着我做决定;偏偏是你,在逼着我交出最后的保命符。”
“我知道,他们迟迟的不动手便是忌惮圣丹有失。而一旦我交出来了,那冰凉的羽翎……齐哥哥,你说死的感觉,会不会痛呢?”
“呲……齐哥哥不会允许那样的事情发生,齐哥哥不会让他们伤害你分毫!”皓首低垂,视线逃避似的不敢去看她。
钟颜斐律齐的话语有些快,快的更像是迫不及待。他不知道这般的迅速有多少的意义,只是无端的觉得声声入耳,声声刺耳。那个尖锐的字眼,那个凄惨的故事,他无法接受那样的事情,讨厌到了极致。甚至是听,亦是不想!
“天空是惨白的,鲜血是红色的,这个世上的每一个人,原来都是要我的性命的。相信,太过的沉重和天真,是该放下无知,坦然的接受一切了。”
“齐哥哥,我不会相信任何人,甚至是你,也不会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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