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面前的高力士,李亨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当日李泌走后,他也是抱着试试的心态和高力士说了那番请求,只说自己听说沈光大名,所以想去见识见识,他本以为父皇不会答应,但是却没想到父皇居然答应了。
“二兄,这回真是多谢你了。”
“三郎,微服出宫,可不比寻常,你要多挑几个可靠的卫士暗中护卫。”
高力士看着兴奋的李亨,低声劝谏着,李林甫和太子间没有转圜的余地,太子鱼龙白服,身边护卫又不如圣人,这要是有个万一……
高力士都不敢往下想,以他对圣人的了解,圣人答应让太子微服出行,和沈郎结交,必有深意,但愿李林甫没那么蠢。
“二兄放心,我知道的。”
久居东宫的李亨,已经忘了自己上次去长安城的大街上闲逛是什么时候,只记得那时候他还不是太子,阿耶也还对他有说有笑的,会教他骑马射箭打马球,可等到他当了这个太子,什么都变了。
一开始他只是想当好这个太子,让阿耶知道自己没有辜负他,可是后来当他身边聚集了一群朝臣,他便和李李林甫成了政敌,最后被李林甫一步步逼迫得狼狈不堪。
高力士离开了,圣人要他暗中安排太子离开东宫,这可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谁知道李林甫在东宫里安插了多少眼线。
……
宜春院里,看着一排排漂亮的姑娘朝着自己齐声喊,“先生好!”沈光觉得很有些成就感,这是他应公孙大娘之邀,来宜春院里教授学识的第三天,最基础的乐理知识他已经教得差不多。
“先生,你给我们再追奏一曲新曲吧!”
沈光会的乐器很多,虽说有些水平还未必及得上眼前这些专精某样乐器的女孩子,可是架不住他的曲库够大,随便扔首曲子出来都是新曲,这三天时间里,他已经留了十二首乐曲在宜春院。
他知道这本就是公孙大娘的用意之一,可是如今他已经是名满长安的沈大家,这些曲子在长安城才能更好地传唱于天下,他自然不会吝惜。
等到明年,他就回安西,下次来长安城不定是什么时候呢!
“你们想听什么曲子,欢快的,悲伤的,安静的还是别的什么……”
不远处,公孙大娘听着沈光这话,也不禁感叹这天下也只有这位沈郎才能说出这般任性的话,说做新曲就是新曲,还任你挑选,自己这些弟子还真是幸运,能遇到沈郎。
“欢快的。”“不,我要听哀伤的……”
看着那些吵闹的少女,沈光莫名地觉得心情都好了起来,到最后他还是演奏了两首新曲,一首欢快,一首悲伤,而这回他并没有留下曲谱,因为这些少女已经能用五线谱进行速记,这也算是他留给她们的功课。
“沈郎这便走了吗,不再多坐一会儿。”
沈光离开时,公孙大娘看着自己那些恋恋不舍的弟子,不由朝沈光问道,若是她再年轻个二十岁,她说不定也会和那两个小丫头片子争一争这位沈郎。
“不必了,某另有要事,其实该教的东西,某已经教了,至于曲谱,某可辑录成册派人送来。”
沈光看着公孙大娘道,宜春院虽然名声响亮,可是在世人眼里,终究是以声色娱人之地,大唐百姓虽然好舞乐,可是能做到像李龟年、公孙大娘、永兴姬那般地步的乐工伎人,终究只是少数。
沈光能帮这些女孩的,就是把他脑海里的那些曲子都写出来,让她们成为如同公孙大娘般光彩夺目的人物,这样或许她们有机会掌握自己的命运。
“沈郎应该也擅长唱歌吧,当日那吟唱声,老身耳边如今似乎都犹有萦绕,还请沈郎也教教她们吧!”
看着面前郑重地向自己请求的公孙大娘,沈光本想拒绝,但最后还是答应了下来,他的那些声乐技巧和这个时代的歌咏风格迥然相异,但是既然公孙大娘能欣赏自己的假声高音,想必也不会有什么问题。
“大娘,我时间不多,最多只在这里教一个月。”
“一个月足够了,她们可都是我公孙兰的弟子。”
看着远处那些尚不知何为哀愁滋味的弟子,公孙大娘满脸自豪地说道,然后她朝沈光折身,“老身知道自己有些为难沈郎,这西河剑器舞本是老身所学,便赠于沈郎吧!”
看着公孙大娘递过来的卷轴,沈光愣了愣,他知道西河剑器舞是公孙大娘压箱底的本事,只是对于舞者的要求太高,所以至今也没有弟子学全,不想今日竟然把这秘谱送给自己了。
沈光没有矫情,只是郑重地收好那卷轴道,“多谢大娘。”
“舞蹈不同于音律,沈郎若是愿意,从明日开始,老身可以教沈郎学这西河剑器舞。”
公孙大娘看着面前有些错愕的沈光,眉头不由微蹙,便是洒脱如沈郎,也难以摒弃男女之见么!
“大娘,某能不能多带几人来学这西河剑器舞?”
“自然可以,不过老身也只教一个月,来的人能学多少算多少。”
公孙大娘开怀大笑了起来,她之所以有赠谱教授之举,也是受了沈光的感召,这位沈郎可以将毕生所学毫无保留地教给她的弟子,难道她还要带着自己最得意的西河剑器舞陪葬么。
出了宜春院时,沈光心情大好,如今他在长安城里,也不过是等高仙芝何时被朝廷任命为出征小勃律的主帅,那时候他便要回安西,在那之前若是能学会西河剑器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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