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声之下,自然也难免会有说媒的人争相上门,毕竟鲁阳乡侯有两个儿子,且这两个儿子都尚未婚娶。
且不提鲁阳乡侯父子三人对此作何想法,周氏倒还真是替小儿子赵虞精挑细选起来。
想来也是,周氏原本就担忧赵虞的婚事,毕竟赵虞是二子,不受外界重视也是理所当然,是故她才早早替儿子做了准备,培养静日后作为儿子的侍妾,无论如何娶的妻子如何,最起码能让儿子有个可以信赖、可以寄托的女人,可没想到的是,她儿子的聪慧超乎她的预期,以至于她儿子年近十一岁,便陆续有人上门说媒。
这可欢喜坏了周氏,非但亲自接见登门而来的说媒人,甚至隔三差五地就在饭桌上向赵虞提起,直说这家姑娘不错,那家姑娘也蛮好,说得赵虞都有些心慌。
他忍不住对母亲说:“娘,孩儿才十一岁,过了年也才十二岁……”
“对呀,可不早了。”周氏笑着说道:“咱们先挑着嘛,免得被别家抢了先……”
赵虞觉得,合着母亲就准备广撒网,看看谁家大鱼愿意跳到这网里来,然后她在慢慢挑。
母亲的意见,赵虞不敢违抗,只好求助于父亲。
于是有一次他私底下对鲁阳乡侯抱怨道:“爹,娘说那些的时候,你就不能帮孩儿劝一劝么?”
鲁阳乡侯看了一眼儿子,奇怪问道:“既然你不愿意,何不自行向你娘提出呢?”
“我不想惹娘生气。”
鲁阳乡侯点点头,旋即平静地反问儿子:“哦。……那你为何又觉得我想呢?”
“……”
看了一脸父亲,赵虞竟哑口无言。
惹不起,那就只能躲了,于是赵虞隔三差五便带着静女、曹安、张季、马成四人跑到郑乡,一边监督璟公渠的挖掘进展,一边暗自希望母亲能逐渐冷静下来,莫要急着帮他找媳妇。
十月,鲁阳、叶县两地忙于收成,而此时,有一支队伍来到了叶县的东城门。
这支队伍仅仅只有一辆马车,但马车旁却有多达十名身披皮甲的卫士跟随保护,令人震撼的在于,这十名卫士,都有马匹代步。
这一看就知道绝非寻常人物。
“谁啊这是,鲁阳乡侯都不至于如此招摇。”
值守城门的县卒忍不住嘀咕了两句,带着几个人上前将队伍拦下,问道:“你等从何处来,出示路引。”
听到这话,那些卫士均露出不快之色,但却没有人做出什么异常的举动。
此时,驾驭马车的马夫从怀中取出一份路引,递给了县卒。
可能那名县卒不怎么认字,皱着眉头看了半天也没瞧出个结果,马夫便笑着解释道:“这是郾城签发的路引。”
县卒皱着眉头瞧了几眼那马夫,用手中的长矛拍拍车厢,问道:“车上的是谁?”
“是我家老爷。”
“叫什么?”
“我家老爷姓童名谚。”
“童谚?”县卒念叨了两句,旋即用手中长矛挑起了车帘,果然见车内坐着一名目测三十余岁的男子。
可能是见县卒无礼挑起车帘,那男子双眉一皱,身上仿佛涌出一股无形的气势,让那名县卒吓了一跳:“你……”
然而当这名县卒仔细去看时,却见对方满脸堆笑,再无方才的气势,眼神亦不似方才那般锐利。
“这位,在下的路引有什么问题么?”名为童谚男子微笑着问道。
县卒盯着男子看了半响,也没看出什么端倪,在盘问了几句后,便将这支队伍放入了城内。
进城之后,童谚打发了随行的卫士,仅带着一名卫士来到了城内一间酒肆,找了一个偏僻的角落,安静地吃起了酒菜。
而此时,从旁两名酒客正在谈论的话题,引起了他的注意。
招来店内伙计嘱咐了两句,他起身坐到了那一桌,在那两名酒客不解的目光下,微笑着问道:“在下初来贵县,观两位似乎对此地颇为熟悉,能否与在下说说当地的事?”
那两名酒客脸上露出几许不快,正要说话,却见店内有两名伙计,将一大盆肉,一大壶煮热的酒摆在桌上,解释道:“这酒肉,乃是这位客人请你们二人的。”
看着那白花花的切肉,看着大壶的酒,两名酒客咽了咽唾沫,一改方才的不快,连声说道:“当然当然,不知足下想要听些什么。”
只见男子身体微侧,一手撑着长凳,一手平放于桌上,身形微微前倾,凑近二人。
“我就是想听听,两位方才口中所谈论的……鲁阳赵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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