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当赵虞与郭达准备设法联络他们在官兵中的内应马盖时,章靖也已与黄贲、高纯、马盖三位县尉回到了营寨。
黑虎寨的旧寨,他们今日已经攻克了,一把火烧了个精光,但立于山顶的黑虎寨主寨,别说黄贲、高纯、马盖三人,就连章靖都感觉有点棘手,原因就是那一带的山路崎岖陡峭,作为防守方的山贼占尽地利,倘若强行攻打,官兵方势必要损失惨重。
说到损失惨重,章靖亦向马盖、黄贲、高纯三人询问了今日的伤亡人数。
听到章靖询问,马盖、黄贲、高纯三人面面相觑,颇有些忐忑不安。
原来经战后统计,今日官兵的伤亡人数竟超过四百人,这个数字让章靖深深皱起了眉头。
要知道今日攻山的官兵总共也就一千人,伤亡超过四百,那就意味着四成的伤亡,这个成绩对于骄傲的章靖来说,着实无法接受。
“四百余人?”他难以置信地反问道。
“是伤亡。”高纯连忙解释道:“阵亡人数大概在两百左右,其余只是负伤……”
听到这话,章靖面色稍霁,但依旧很不满意。
此时李负插嘴道:“是因为那些檑木么?”
“唔。”
高纯再次点点头,带着几分懊恼说道:“那些檑木,对兵卒的伤亡太大了,我个人估测至少有三百余人因此出现伤亡……”
在李负的询问下,高纯道出了檑木导致的伤亡数字。
值得一提的是,其中主要就是他与黄贲手下的官兵损失最重,相对而言,马盖手下的官兵损失较小,尤其是那名叫做石原的捕头,他率领的那支手持木盾的昆阳官兵,只有三四十人的伤亡,算是当时在场所有捕头手下成绩最好的。
当然了,对此章靖依旧不满意。
檑木、滚石,自古以来就是战场上防守方的防御利器,但经验丰富的老卒懂得如何避免损失,比如石原、陈贵等人,但若缺乏经验,那就跟当时背身逃跑的官兵那样,最终落得个滚下山摔死的结局——在一片几乎没有阻碍的山坡上,你跑得再快,跑得过从山上滚下的檑木么?
好些官兵连这个道理都不懂,以至于出现了如此惨重的伤亡。
相比之下,随后章靖一众率领五百名官兵杀上山,与两百余名山贼拼死搏斗,那般惨烈的厮杀,其伤亡反而小于因檑木所伤。
在章靖看来,这就是训练不到位导致的损失。
他问马盖、黄贲、高纯三人道:“三位平日里不训练手下的兵卒么?”
一听他语气,马盖、黄贲、高纯三位县尉就知道这位将军对此次的伤亡数字很不满意,面色讪讪地说不出话来。
说实话,县里的兵卒平日里主要负责维持治安,缉捕诸如地痞、无赖等小恶,一个月能有一次联合训练就不错了,哪能跟军队里的兵卒相比?
可能是见气氛有些尴尬,章靖的侍卫李负打圆场道:“虽然伤亡确实有点严重,但好在也并未毫无收获……那些贼子的情况如何?”
黄贲与高纯、马盖相互瞧了一眼,舔舔嘴唇有些不自然地回答道:“据统计,此番大概击毙近九十名贼子,又有四十来人投降……”
章靖一听,再次皱起了眉头。
然而他正要开口,却见侍卫李负频频对他使眼色,他这才按捺心中的不渝,勉强挤出几分笑容,说道:“三位今日也辛苦了,就各自早些歇息吧,明日咱们再商议如何攻克贼寨。”
马盖、黄贲、高纯三人也猜到今日他们一方的伤亡数字让这位将军有些不快,也不敢多说,识相地各自离开——哦,除了马盖,因为众人的聚集处,就是他的兵帐。
告别马盖、黄贲、高纯三人,章靖气闷闷地回到了自己的兵帐。
见自家将军沉着脸不说话,李负笑着宽慰道:“将军,您不能拿对咱们军中兵卒的要求,去要求此地的县卒。……这些县卒平日里主要负责维持县乡的秩序,缉拿小盗,必然缺少训练,又如何比得上军中日日操练的士卒呢?考虑到黑虎寨的贼子设下了檑木之计,又占尽地利,以四百人的伤亡换二百余的伤亡,也不错了,毕竟咱们是攻山的一方嘛。”
章靖微微摇了摇头。
确实,严格来说,攻山与攻城差不多,都是进攻一方吃亏,二比一的伤亡比率,其实也谈不上失败,章靖之所以不满意,只是因为他拿他麾下的兵卒做对比,那他肯定不满意。
就像李负说的,县卒如何比得上日日操练的军卒呢?毫不夸张地说,寻常情况下三个县卒都未必杀得掉一名军卒,反而会被后者所杀,毕竟县卒主要负责维持秩序,而军卒就是为了杀人而专门训练的,两者的职责本来就有所不同。
更何况,黑虎寨的群寇确实凶悍。
忽然间,章靖又想到了今日与他交手的陈陌与王庆二人。
他今日可没留手,然而,却没能杀掉那两名悍寇。
想到这里,他转头对李负说道:“李负,你把马盖手下那个叫做石原的捕头叫来,我问问他有关于黑虎寨的情况。”
“是。”李负抱了抱拳,立刻出帐吩咐。
趁着等待的时间,章靖环抱双臂坐在帐内,回忆今日与陈陌、王庆二人交手的种种。
单纯从武艺来说,他着实有些惋惜那两人,明明有着出色的武艺,却未能给国家效力。
尤其是那个与他一样手持长矛的陈陌。
他正琢磨着呢,李负领着捕头石原来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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