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太用力了吗?”付辰顺手将钢钳扔在一边,懒洋洋地起身。
男人艰难地喘息着,被拧断的脚骨散射出剧烈的痛,让他冷汗直流。虽然自知必死,这个日本人还是极其狼狈地从地上抬起头。
付辰无声地依靠着酒架,动作娴熟地掏出一支烟卷含在口中,在火柴燃着的瞬间,这团色彩温暖的光焰,倏地照亮了这张清俊却分外沉寂的面孔。
良久,他长长地吐出一缕青烟,桀骜的唇角微翘,漆黑的瞳仁才是缓缓下移,毫无温度地盯着地上在连续发抖的男人。
灿若星河的双眼,却在这种绝然死寂的环境中,足以冷到肃杀万物的程度。
“你……你……”男人吃力地大口喘息着,用最后一点力气,缩起身子,开始无法抑制地浑身发抖。
“日本人就是贱,放着好日子不能过,偏偏得殴一顿才会说。”付辰抓了抓头发,一副伤脑筋的样子,“两位兄长,我这人心善,最是见不得这个了!所以……交给两位哥哥了!”
说完,装出一副无辜的样子转身告辞。
倒也不是完全见不得严刑逼供,付辰只是觉得,这副身体又要犯烟瘾了。
赶紧得回房吃药然后躲起来,昨天情急之下胡乱吃了两片药也没有记录剂量,今天一定要把这项工作做起来。
相对而言,他吃的也是一种会成瘾的药剂,服用的时候若没有针对性的依次递减的话,很容易造成身体的严重不适应。
这还不是最可怕的,他最怕到时候烟瘾没有戒掉,反而对这种药剂产生依赖,那可就真的麻烦了。
回到房间付辰简单清洗一番就进了实验室,先是拿了两颗药过了天平,付辰忍不住骂了句抽大烟的真是误事,昨个儿居然一口气吃了5!
难怪这废柴身体一下子有那么大的反应,这个给药剂量已经正常人的一倍了!
可这剂量已经吃了下去,今天若是突然减半,身体里的烟瘾反而抑制不下去……付辰只得无奈地打开电脑做了个简单的表,然后拿出研钵将两片药磨成粉末,取了4.8吃了下去。
从实验室退出,付辰一杯接着一杯的喝着凉白开。他知道这种药剂对肝肾功能损伤不小,大量的喝水,能够利用体液排出毒素将危害降到最小。
很快药劲上来的他,迷迷糊糊栽倒在床上睡着了。
梦中,连天的炮火把整个城市的天空都染成了鲜红,有人在冲锋,却又更多的人已经倒下;往日里游船如织的秦淮河,却被一具具被泡得惨白的腐尸填满……
“啊!”
被噩梦惊醒的付辰发出惨叫惊坐起,剧烈起伏的胸口让心脏都跟着一块疼了。
天已经大亮了起来,可他心头却盘踞着难以驱散的黑暗——这梦,算是某种警示么?!
右手扶额触手全是黏腻的冷汗,付辰汲着拖鞋起身找水喝。
也不知道他俩审那日本人审的怎么样了。接连喝了几口水,付辰换了件衬衣走出房门。
晕晕乎乎的像踩在云上,下楼直接撞上了正上楼的顺子:“哎呀,少爷,您怎么起来了,可好点了?”
付辰摆了摆手道:“无事!清泓哥哥呢?”
“快天白的时候,两位少爷才从酒窖回来……像是折腾了一夜,已是累坏了!”顺子老老实实地回答,“这会子怕睡得正香呢。”
“哦。看这架势,怕已是问出些什么了。”付辰点了点头,“不过话说,你这急急火火是干什么去?”
“少爷,正找您呢!”顺子说着,“洛小姐过来了,说要接顾先生走。”
“胡闹,伤都没好利索,走什么走?”医者之心顿时让他有些不快,付辰拧着眉头转身下楼,正看到一袭嫩黄洋装的洛绾心在等待,脚边还放着一口硕大的皮箱。
“付少爷!”洛绾心浅笑,“身子可好些了?”
没心思寒暄,付辰问了出来:“要走?”不过他刚问出来就有些后悔了,往日里笑容清丽的美少女,今日却带着无限的愁容,显然是遇上什么头大的事了。
“是!给顾先生定了北上的车票。”洛绾心轻声回答,“也是叨扰了这么多日子,打算今日就告辞了。”
付辰一愣:“怎么突然?绾心,顾先生的伤势你是清楚的,该是多养几日啊!”
不等洛绾心回答,付辰就听身后一阵脆响——顾宪成竟是拄着拐杖下楼了。
“不都说好了,再是养几天才走么?”没想到这俩人如此行动派,说走就要走,“出南京都不易,何况长途跋涉回河南呢?”
两人一番对视倒也没说什么,只是言语之中去意甚坚;付辰越发觉得古怪,从洛绾心手上夺过皮箱,又叫顺子将顾宪成扶着坐下:“你俩这不对头,出什么事了?”
洛绾心玉牙轻咬,半天不说一句话;付辰实在窝火:“说啊!到底是出什么事了?”
“付少爷,我知道您这都是一片好心……可是,顾先生真的不能继续在南京城停留了!”洛绾心叹了口气,“昨儿晚上,当铺那边被抄了!”
周身不由一抖,付辰急道:“难道,又有人被抓了?”
“那倒是没有……”洛绾心急着解释道,“幸好韩先生平日里谨慎,那些扑上门的警察细细搜查了一番也没发现什么,就气急败坏的走了。”
付辰心里猛地咯噔了一下。
昨天他才刚找到当铺的门,然后晚上就有人扑过去了?付辰极其不自然地抬头看两人的目光,若没有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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