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仇在睡梦中也能感觉到胸腹间有一股暖意在缓缓流转,暖流过处让他周身上下四肢百泰尽皆舒爽。
半梦半醒间方自享受了一会,忽地忆起少主人与自己的处境,猛然“啊!”的大叫一声坐起!
环眼处,就见身前明晃晃的一簇篝火,隔着火堆,那青衣道人正盘膝坐在那里笑吟吟的看着自己。
而两个小主人此时正一左一右伏在道人膝上,仔细看时,只见小主人面色红润睡的香甜,并没有被他方才的大叫给吵醒,而自己几人周遭数丈方圆竟然寒气难侵。
彭仇是个心思敏捷的,忆起自己昏死前小主人献宝的举动,反观自己已是痊愈的伤势,又看到小主人与那道长如此亲近,联想道长初时的问话,心中立时有了明悟。
知道自己主仆三人该是得了庇佑了,只是可惜主人那传家的宝物......
心中虽然可惜,脸上却不敢有丝毫的不满,反身跪倒就要对道人施叩拜之礼。
方要叩拜,周身却被一股柔力包裹,这个头是无论如何也叩不下去了,既然无法下拜,彭仇只得直起身来隔着火焰小心的候着,一时间竟不知作何言语。
“婉娘与凤鸣已被我收入门下,如今已是我坐下亲传弟子。至于你,便做我闲云观的执事吧。”陈景云笑的亲切,语气却不容置疑。
彭仇哪里敢说半个不字,连忙躬身施礼,道了声:“遵命!”
陈景云脸上笑意更浓,示意不要打扰二童安睡,低声吩咐彭仇去收拢四散的马匹。
东方鱼肚白时,二童相继醒来,见了流在师父青衫上的口水各自羞赧无地,待又看到彭仇在忙乱的收拢马匹,纵跃间身形敏捷更胜从前,不禁齐齐大喊一声:“三叔!你好啦!”
便冲上前去抱住彭仇不撒手,两张小脸上挂满欢喜,回头望向师父的目光更加的崇拜。
陈景云在一旁微笑不语,任他们主仆三人叙话。
日上三竿,留彭仇自己在原地照看马匹并处理黑云城贼人的尸体,师徒三人则来在了苍耳县城。
陈景云一手牵着一个换上了干净皮裘的粉雕玉琢的弟子,飘飘然走在并不宽阔的街道上,引得行人纷纷让路,有的更是驻足观望啧啧不止,实在是如此人才平生不曾见过。
师徒三人不理众人的惊叹,先到钱庄兑了小额的银票,又到县府最大的酒楼大吃一顿,对于师父的饭量二童看的是咂舌不已。
用过饭后,再闲逛了一阵,买了些日常用度之物,将装着衣衫布料等物的大包裹背在聂凤鸣身上。
聂凤鸣小小的身子背着偌大的包裹,虽说不重,却被街上之人指指点点的议论臊的小脸通红,惹得聂婉娘在一旁咯咯直笑。
聂凤鸣待要反抗,却被师父瞪了一眼,直接把话给吓了回去,只得跟在师父和姐姐身后亦步亦趋。
陈景云本待将会手艺的仆役一并招募,可是转念一想,如今这闲云观只有巴掌点地方,将将容纳四人已是极限了,于是便打消了念头,一切待新观建成再说。
午时来到城外,便如来时一样依然不走官道,一手牵着一个徒弟,口中闲话当年,足下却不停顿,施展身法施施然似慢实快向来处赶路。
二徒一边听着师父悠悠的讲述闲云观的往事及由来,一边不时仰头看着师父刀削般俊美的侧脸,眼中尽是孺慕之色,又看到周围林木不断掠后,自己师徒三人踏着白雪就如在云上飞驰一般,不觉心中郁结之气尽数消散。
待看到身侧的一只肥鸟扑棱着翅膀急飞,却又始终追不上自己师徒三人时,少年人的天性终于得以释放,一串串清铃铃笑闹的童音飘散在午后的旷野间,格外动听。
一个时辰之后会合了彭仇,见他已经将一地的尸体料理妥当,三十多匹健马被他用绳索连在一起,此时正自低头吃着冒头的枯草。
陈景云不禁点头,他很满意自己新招执事的办事能力,不由夸赞了几句,弄的彭仇如少年般扭捏不已,惹得师徒三人一阵大笑。
之后让彭仇自己用了些干粮清水,一行四人便四人双骑的往牛家村继续赶路,只是因为要驱赶如此多的马匹,只得慢悠悠的行进,于是便在路上问询彭仇一些江湖中事,以此打发时间。
彭仇当了闲云观的执事,对陈景云的畏惧之心大减,观主询问自然是知无不言,加之他胸中有几分墨水,又是个口才好的,便将这山外红尘中的种种娓娓道来。
陈景云听的津津有味,他对山外的了解皆是出自师父之口,但那毕竟是十七年前的老黄历了。
就如最近十几年崛起于江湖的什么,幽冥阁“人屠子”申平、暮雪山庄“白衣”暮如雪、樊楼“小刀”幽幽儿等几大高手,陈景云就不曾听灵猿子讲过。
倒是有一个是昨夜知晓的,便是那黑云城“遮天手”柳无衣。
待问起老一辈高手时,彭仇第一个说起的竟然是当年的天榜高手“通背拳圣”灵猿子,言那灵猿子当年以一套通背猿拳横扫天南武林无敌手,只可惜后来不知所踪云云,言语间尽是敬仰之意。
“是师祖啊!”坐在陈景云身前的聂婉娘也在侧耳倾听,待彭仇说到此处时,先是一愣,之后兴奋的大叫起来,之后仰着小脸看向师父。
身侧并骑而行的彭仇身子一震,面露不敢置信之色,此时坐在他身前的聂凤鸣也自反应过来,扭过身子对他大声道:“三叔!师父在回时路上与我和阿姐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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