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清凉如冰,聂婉娘的身化流光,似乎在与天穹上的流星争夺光辉。
这是她第一次离开伏牛山如此之久,在剑煌山时还不觉得怎样,如今一旦折返,却免不了心绪起伏。
抛开了身上的琐事,聂婉娘只觉一阵轻松,没过多长时间,连绵万里的大苍山就被她甩在了身后,待到所见山头越来越矮时,好似小土丘一般的伏牛山就已经映入了她的心海。
没有急着降下身形,聂婉娘于晴月之间向下俯视,先映入眼中的是一道虚蒙蒙的光幕,光幕的跟脚深埋地下,想必就是聂凤鸣和袁华捣鼓出的那座聚灵大阵散出的威能。
再看那处灯火通明的场地,其间不少武道好手正在借着月色演武较技,也有人往来纵跃似在传递消息,心念一扫,便知这些人乃是观中新近收拢的武道宗师。
牛家村中安静的厉害,无论男女老幼皆在家中盘膝入定,只有柴二蛋光着个膀子倚在一颗老树上灌酒,谁家的土狗敢无端狂吠,他就会丢一片叶子过去,把狗嘴打烂。
外门弟子们各自用功,特别是无果和田帧,分明还差一步就能步入四转之境,另外十个后进弟子则在师兄的呵斥下于演武场上捉对较量,闲云观一脉向来讲究内外兼修,这般修炼才是正理。
彭逍和彭遥不在观中,想必是跟着小师叔柴斐出去胡混了,还有师侄孟不同,估计也逃不过柴斐的魔抓。
对于自己的两个弟子,聂婉娘心中多少有些愧疚,弟子筑基之时,她这当师父的居然不在跟前,就这一点而言,聂婉娘自认拍马也赶不上师父。
当年师父对于自己和几个师弟师妹,那可是好比老母鸡护着自己的崽子,须臾不肯离身,哪怕是因此误了自己的修行也在所不惜。
地火池那边时有宝光绽出,想是三师弟正在铸造新的灵宝,心念扫过时,只见精赤着脊梁的程石正在打磨着一柄门板宽、丈许长的巨大宝刃,估计是为他自己量身定做的。
丹房之中此时正冒出一股黑烟,石鹤与几个弟子灰头土脸的跑了出来,几人嘀嘀咕咕的说了一些聂婉娘听不懂的丹道术语,而后便又一头钻了回去。
再远处,建在河湾里的庭院中,王要离披着素白色的纱衣,痴痴地凝望着伏牛山,口中喃喃自语着:“往事如烟兮,图奈何......”
聂凤鸣盘膝坐在后山传道碑旁,体悟着其中的神韵,似乎是察觉到了家姐的目光,稍一愣神,便就笑着遁身而起,径往高天而来......
“阿姐,事情就是这样,小四自觉事情超出了我俩的掌控,不得已这才让我向你传讯,此时他与灵聪正在一旁陪着,想必不会有什么纰漏。”
听完了聂凤鸣的解说,聂婉娘莞尔笑道:“师父一直都对修真者心存好奇,寻觅良久却一直没有头绪,不想今次却被咱们遇见。
也好,事不宜迟,我这便动身前往广陵府,你且把家守好。”
看着大姐身化流光向南遁去,聂凤鸣收拾心情,继续回到传道碑旁静坐体悟。
在他心里,这世间还没有什么事情能够难住师父和大姐呢,因此这一夜过的格外安心。
荒僻的山谷中,涂山宝宝正义愤填膺地向爷爷控诉着灵聪兽的恶行。
小貂儿原本是多么的乖巧听话,这才跟那只肥猫厮混了多久?居然染上了一身臭毛病!
见孙儿一脸艳羡地盯着小貂抱着的那只储物袋,涂山谦无奈苦笑。
修真者向来不喜外无,讲究的是一个返璞归真,是以这些修仙者们视之如助臂的小巧法宝,他们是不屑去用的。
人家小貂今次遇到了一个大方的大哥,肥猫见它过的戚惶,竟连食物也只能储藏在胃囊中,于是好心赠了小弟一个储物袋。
区区储物袋而已么,呃——,不过就是里面装了不少妖丹、魔晶,外加一些灵酒而已。
想到这里,涂山谦也不禁暗自啧舌,心道:“不想自己百年未至天元遗迹,这里竟然生出了这么多的变化!
别的不说,只从眼前袁小子这几日孝敬给自己的东西,就能猜测出他的师门该是何等的富庶。
连人家一只灵宠的家底都快赶上自己半辈子的积蓄了!那位闲云子莫不是发现了一处上古遗迹?看来八成该是这样。”
脑补了一个理由之后,涂山谦怜爱的揉了揉孙儿的脑袋,而后故作威严地问道:“宝宝,我辈修行的根本是什么?”
涂山宝宝见爷爷发问,连忙收起了玩闹的心思,回道:
“人心惟危,道心惟微,惟纯惟真,而后才能提挈天地把握阴阳,待到寿敝天地无有终时,真人之道自生,此为本性真如之妙法也!”
涂山谦闻言满意地点了点头,又道:“你今日艳羡小貂得了好处,这本来没有什么错处。
不过你在艳羡之余却又横生借口、不肯明说,这便是失了真我、落了下乘,我便罚你三日不许饮酒,你可服气?”
涂山宝宝被爷爷指出了错处,当下心悦诚服,言道:“孙儿知错,这三日定会滴酒不沾,待到受罚期满,再去将小貂的储物袋里的灵酒全都抢过来!”
“哈哈哈!不错,我辈修真就该知行合一,只要紧守本心自然百无禁忌!”
涂山谦听了孙儿的回答,立时开怀大笑,仰头就灌了一大口灵酒,涂山宝宝舔了舔嘴唇,却是不再看案几上的灵酒一眼。
袁华在一旁给看的是目瞪口呆!心道:“修真者果然是’真’的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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