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牛山西北七十里外的山林中此时一片狼藉,巨木倾倒、河水断流,更有一个个深达数十丈的巨坑散乱分布,不消说,这里便是柴斐与涂山宝宝方才比斗的战场。
此时两个满身狼狈的痴肥少年各自躺在地上喘着粗气,眼中的痛快之意早压过了身上火辣辣的疼痛,看来今日又是平手。
肉身强横还有一个好处,那就是恢复的特别快,涂山宝宝眼见着柴斐原本乌青得的眼眶不大功夫就已经恢复如初,只能羡慕的忍着疼,盘膝于地,运转功法疗伤。
柴斐三两下扯下身上的破衣烂衫,自储物袋中取出一件崭新的青色道袍套在身上,转眼又成了一个意气风发的胖道士。
看一眼闭目疗伤的涂山宝宝,柴斐不由挺着公鸭嗓仰天笑了几声,而后便开始运转戊土灵力平整地上的深坑。
待到将地面恢复如初,柴斐这才坐在一片幸存的草地上开始大口灌酒,神情恣意之极。
灵聪兽与黑色小貂原本只是懒洋洋地趴在一旁,许是类似今日的场景它们已经见的多了,是以两只灵兽对二人方才的争斗丝毫不感兴趣,直到柴斐打开了酒葫芦,这才腻了过去。
灵聪兽脖子底下的储物袋中也存着不少灵酒,不过胖东西素来爱占便宜,能蹭则蹭,脸皮比柴斐的还厚。
又过了盏茶的功夫,涂山宝宝疗伤完毕,也从储物袋中取出一件崭新的麻衣,三两下换上之后,便也一屁股瘫坐在柴斐身侧,挥手夺过酒葫芦,跟着就是一阵猛灌。
少年人的心性就是如此,半年的争斗下来,柴斐与涂山宝宝早就成了最好的朋友,二人除了一些师门秘辛之外,几乎无话不谈。
大口的吞咽了几口酒浆之后,涂山宝宝满脸舒服地伸展四肢,仰在了草地上,而后问柴斐道:
“阿斐,你家师父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呀?爷爷算出你家后山的传道碑是我的大机缘,你到时可千万要帮我说说好话!”
见涂山宝宝说话时语带担忧之意,柴斐便也四仰八叉地躺在了草地上,笑着安慰道:
“你也不用太过担心,你和涂爷爷今次不远十几万里来为天南百姓奔波,光是这份心意就已经够让人动容的了,况且我师父最好说话,相信定会满足你的心愿!”
因为本身对修行之事不太上心,怕师父回归之后降下责罚,是以柴斐不敢把话说的太满,只说自己到时候一定会尽力从中说项。
涂山宝宝听了柴斐的保证,这才露出笑容,于是两人就如往常一样开始拼起酒来。
待到喝的醉醺醺时,便又脸红脖子粗地争论起到底孰强孰弱来,丝毫不知两人的醉态已经被远在百里之外的陈景云给瞧了个真切。
……
陈景云此时架着一片云朵,慢悠悠地随风飘荡,不时为纪烟岚指点着大苍山中的几处景致。
苏凝碧母女则是缩在云朵的一角,满眼恐惧地望着下方这片修仙者口中的“毒地”。
对于纪烟岚想要陪自己一同折返山门的要求,陈景云思虑良久,终究还是答应了下来,也终于决定将自己出身天南之事对她和盘托出。
人非草木,即便再会装傻充愣,陈景云的心底终究还是无法将纪烟岚对自己的情谊视而不见。
当年纪烟岚在知晓了陈景云的仇家乃是中州莲隐宗的修士之后,仍能一脸果决的说出那句“愿与君同往中州,死生不惧!”
从那时起,纪烟岚在陈景云心中的地位就已经不同了。
这位姿容并非绝美,但却一身英气的绝世剑修果然没有令陈景云失望,在知道了他的真实身份之后,居然洒然而笑,言说自己早就看出了他们师徒的古怪,如此更要前去见识一番!
陈景云见她说的豪气,心下也自开怀,于是便在路途之中寻了个所在,以天外精金为主、各种珍惜材料为辅,炼制出了一件配饰。
而后又把自己的一缕天心道意以及太一本源封印其中,让纪烟岚将之带在身上,须臾不可离身。
纪烟岚初时不解,但却不妨碍她对这枚半月形配饰的喜爱,哪成想才把配饰挂在雪白的脖颈上,就觉得一股自成循环的气场将自己裹在了其中,外界的五行灵气再不能侵袭分毫。
想通了其中的道理,纪烟岚立时目露喜色,她之前还在担心自己的灵根被天南的灵气侵染,如今却是没了这方面的顾虑。
扫了一眼抱着女儿瑟瑟发抖的苏凝碧,纪烟岚不由蹙起了眉头,想不明白陈景云为什么一定要将这个精通易牙之道的厨娘带回天南。
不过以她对陈景云的了解,知他并不是为了满足口腹之欲就如此大费周章之人,于是出言询问缘由。
陈景云见问朗声一笑,而后温声对苏凝碧母女道:“你二人不必心怀忐忑,天南的毒地只说只是针对修仙者而言,你二人修为尚浅,大不了从头来过便是,我闲云观的秘法可不是谁都有缘得习的。”
苏凝碧心思极为剔透,闻言立时大喜过望,她与女儿本就尝尽人间冷暖,因此深知取舍之道,莲隐宗的入门功法如何比得过眼前这位的宗门秘传?
虽然只是初识修仙,但是这些日子的所见所闻可做不得假,这位主子可是整个北荒修仙界都争相拉拢巴结的人物!是以苏凝碧连忙拉着女儿昆蓉跪在云团上叩头。
陈景云挥袖卷起苏凝碧母女,之后才对纪烟岚解释道:“师姐不知,习练我这一门功法的修士,在筑基之时需得多食凶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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