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个少年风尘仆仆的行在山野小路之上,这两个相互恭维一声兄台英武非常、那几个又赞一句师姐明**人。
众人的眼中皆是期待、憧憬之色,欢声笑语盖过了秋日里的萧瑟风声,而为首的一人正是何弃我。
此时的何弃我哪里还有半点邋遢的样子,一身合体、别致的青色道袍穿在身上,原本蓬乱的头发被一根乌木发簪别成了道髻,头脸修剪的干净利落,白净的脸上一双乌黑的眸子分外有神。
昨日在苍耳县客栈之中,一番整理之后,何弃我爱惜的将当日彭大先生赐下的道袍穿在了身上,之后对着镜中人狠狠的攥了攥拳头,大踏步的推门而出。
他的这副扮相一出,立时把同行的十个少年看得嘴都合不拢了,无果小和尚直惊得连降魔杵都掉在了脚上,砸的他直呲牙咧嘴,而几个少女则是面色绯红,暗赞何师兄的真容好看。
当日彭仇把何弃我收为道童之后,就命他带上另外十个少年即刻启程前往闲云观,众人暗道这或许是彭大先生的另一次考验,当即连行装都来不及仔细收拾,就随着何弃我匆匆上路。
何弃我带着十个少年穿州过府,行了半月有余才来到苍耳县地界,他以前是干地下活计的,身上自然不缺金银之物,又常年混迹于三教九流,虽然年龄不大,却早已经是江湖老手,一路上自然把众人的衣食住行照顾的妥妥帖帖。
众人全都服他,皆尊称他一声何师兄,这让何弃我心中感慨万千、暗道世事无常,他一介落魄江湖的下九流,此时竟然已经身属江湖中人无不想往、敬畏的武道圣地了......
伏牛山后山鸣潭边上,有一座被聂凤鸣几人亲手搭建起来的草亭。
此时草亭内的聂凤鸣和程石正一脸急迫、期待的看着师父,袁华和季灵则在一旁一脸羡慕的看着两位师兄,聂婉娘立在师父身后,一边给师父捶打着肩膀,一边好笑的看着自己的师弟师妹。
这却是聂凤鸣和程石突破了四转之后,方才闭关三日巩固了境界后,便抓心挠肝的央求师父传授飞天秘法。
陈观主见向来老成稳重的二弟子竟也跟着三弟子一起围着自己不停的转圈,心下不禁莞尔,几个弟子对这凭虚御风、踏足云端的渴求实在太过强烈了。
他却忘了,当年他自己初得飞天之法时,不也是恨不得一日间飞千山掠万水、夜宿月下云头的么?
仰头大大的喝了一口灵酒,把目光从正在潭边与灵聪兽嬉戏玩耍的柴斐身上收了回来,再扫视一下草亭中的几个弟子,感受着肩膀处大弟子的揉捏,陈观主心下满足。
十年之前,他本要做那静境林间独悠游、亦或山中坐忘乐自知的逍遥散人,除了为师报仇心中再无它念。
而自从血月之夜心血来潮之下收了聂婉娘和聂凤鸣两名弟子,陈景云的心中就多了一份牵挂,而如今,他的身前已经有了六个弟子了。
心头明镜净涟漪,看到弟子们逐渐的成长,陈景云丝毫不觉得这如许多的牵挂会成为自己的负累,太上忘情不是闲云观一脉的追求,渺渺红尘未必不是大道......
“即便再加上天南崛起的担子又如何?我自一力担之!”
收回心神,也不再吊弟子们的胃口,陈景云开始分说、讲解起闲云观一脉的飞天秘法。
“朝游北海暮苍梧,等闲飞过坎坷途。无需乘龙与御凤,踏步天地饮一壶......”
陈景云清朗的声音回荡在草亭内、林泉间,一时飞瀑压声、鸟兽驻足,聂凤鸣和程石听得如痴如醉,袁华与季灵将师父的讲解牢牢的记在心里。
而聂婉娘则是对照己身,眼中不时异彩闪动似乎另有所得,就连柴斐和灵聪兽也都停止了嬉闹,乖乖的守在一旁似闻仙音。
这一日,闲云观真传弟子聂凤鸣与程石得了苍梧决真解,两个道衣少年凭虚踏罡、步步生莲,于山水云天之间纵横追逐的好不畅快,竟然一直到深夜仍然没有返回道观。
这却把观主大人给气得不轻,跳着脚的满世界去抓自己的两个逆徒,连境界都不曾彻底稳固就跑出去放羊了?
姬桓看着摆在桌上的一大碗肉块,眼睛都快眯成了一条缝,这碗肉对于他来说可谓是意义颇大。
当一个童子捧着个大碗跑到草庐将肉给他时,堂堂七皇子殿下的鼻子竟都有些酸涩。
前日里姬桓闲的无聊,又与乡民们搭不上话,于是打发了侍卫,一个人枯坐溪边,摆弄着几根芦苇苦思良策,而一只蚱蜢就趴在他眼前的芦苇杆子上。
姬桓失神的看着那只蚱蜢,手指却不知不觉开始灵巧的翻动,不一会,一只活灵活现的芦苇蚱蜢就被他给编了出来。
等姬桓回过神来,看着自己手中的翠色蚱蜢,心中忽觉好笑,暗道一句:“不想本王竟然还有此天赋!”
就在这时,一个童音忽地在他身后响起:“编蚱蜢有什么稀奇的?俺爹也会,有本事你编一条鱼出来呀!”
姬桓回过身来一看,却是一个梳着冲天辫、吸溜着鼻涕的村中顽童,姬桓见顽童语带不屑,眼中却全是期待之色,不由得莞尔一笑,见这小家伙竟然还会用激将法,倒是在心中起了喜爱之意。
恰巧此时一条青鱼正在浅游水底,于是扯下几根芦苇青叶开始编制,不一会,一条草做的游鱼就被他给编了出来。
顽童一见姬桓手中的芦苇鱼竟然和水中的游鱼一模一样,当即大叫着一脸欢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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