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问出口的时候,林朔一直观察着老汉的表情。
这个老汉满脸的皱纹,一双眯缝眼虽说不大,但闪着光。
这个问题一抛出来,老汉眼里的光芒似是凝住了。
他怔了怔,随后叹了口气说道:“哎,那群外乡人不懂事,遭报应了呗。”
“外乡人?他们跟你们,不是同一个村的吗?”问道。
“这事儿说起来可就长了。”老汉嘬了两口旱烟,说道,“七十多年前,日本人占了东北,我爷爷带着村里人逃难逃到这里,看到这儿有山有水,于是就安顿下来。
不过刚落脚的时候,日子可难啊。一群庄稼汉,打猎的手艺早就还给祖宗了,粮食又吃完了,第一个冬天眼看就熬不过去。
然后每天早上,大伙儿发现,河边老是有动物死尸。
什么狍子啊、野猪啊、还有鹿,肉都是新鲜的。
那年冬天,当时全村三十来口人,就靠这些东西活了命。
我爷爷好奇,有天晚上没睡觉,在河边蹲了一宿,终于见到了黑水龙王它老人家的真身。
原来啊,是它老人家在夜里,一趟一趟给我们村送肉。
后来我爷爷打听到,不仅仅是我们村,那时候从南边逃难过来,在这里儿方圆几百里安家的几千口人,都得到了它老人家的救济。
打那时候起,我们这儿方圆几百里,都记着龙王爷的恩情。
我们这儿有个说法,只要见龙王爷它老人家一面,它老人家就记住了,会保佑这人一生平安。
说起来,我其实算福气好的,小时候见了一面,我这辈子在山上,也就没出什么事。
不过,龙王爷有个忌讳。那就是水里的东西不能动。谁要是动了,它老人家就会不高兴。”
说到这里,老汉停了下来,拿起桌子上的茶杯,喝了口茶水润润喉咙。
则看了一眼林朔,微微点了点头。
江上那座铁索桥的谜团,似是解开了。那条鳇鱼没人动,估计就是黑水龙王的原因。
不过,随后两人又想到仅在五公里之外的贾林达,居名们似乎没这个忌讳,两人曾看到过不少渔船。
看来一旦离开了黑龙江岸边,进入了外兴安岭,规矩就不一样了。
“您是说,隔壁村就是因为动了水里的东西,才被黑水龙王弄成这样的?”很快又问道。
“可不是嘛。”老汉把嘴里的茶叶吐回杯子,点头道,“这群人,是最近两三年才搬过来的,大多是在国内混得不如意,跑这儿来给俄罗斯一家林业公司打工的,就在附近山上砍木头。
他们看我们这儿不错,就在河对岸安家了。
这群人,讨厌!
我们警告过他们,别动水里的东西。他们非不信,一网一网地在河里捞鱼,你说这事儿,龙王爷它能答应吗?
这都快小一百年了,从没听说过龙王爷发这么大的火。
要是以往,谁家要是动了水里的东西,龙王爷半夜过来吃他们家几头牲口,也就算了,并不伤人。
这结果这次,你们也看到了,整个村子都碾了,人都不见了。
哎,你们几个年轻人听好了,山上的东西,你们为了活命吃了喝了没事儿,可千万打水里的主意。
龙王爷,最近脾气不太好啊。”
连连点头:“这您不用担心,我们这些城里来的人,在水里扑腾几下都够呛,谁还会动水里的东西呢?”
“那就好啊。”老汉似是有些疲倦,打了个哈欠说道:“行了,明天一早,我们村里还有一件大事要忙。你们明天也要赶路,早点歇息吧。”
“老人家,村里明天有什么事儿啊?”
“龙王使者,要来主持村里的龙王祭。”老汉说道,
“龙王使者?那是谁啊?”
“就是能替我们向龙王爷传话的人。”
“还有这种人啊?”
“当然有了。我们村口做的那尊蛇像,就是给龙王使者祈福用的。这事儿在我们这里,比过年还重要。”老汉说道,“明天我一忙起来,可能就顾不上你们了。”
“没事儿,老人家,您忙您的,不用管我们。”
“好嘞,早点睡吧。”
……
这天夜里,林朔四人,睡在老汉家的客房里。
说是客房,其实是老汉小儿子的屋子。老汉要留客,他就去二哥屋里睡了。
杨拓和柳青,在其他家打探完消息,也回来了。四个人挤在一间屋子里,两个女人睡床上,林朔和杨拓打地铺。
四人把今晚打听到的消息一合,发现跟之前老汉的那番说法,基本一致。
“照这么说,这黑水龙王,就是我们此行的目标了?”柳青轻声说道。
“应该是。”杨拓说道,“不过我没想到,这头奇异生灵在当地居然有这么好的群众基础。看来这次捕猎行动,想得到当地人的支持,是不太可能了。”
“我们还要捕猎它吗?”柳青问道,“听起来,这只生物更像是人类的守护者。”
“方圆几百里的当地村民是人,消失了的那一百八十二个伐木工人,就不是人吗?”杨拓沉声说道,“什么时候我们人类的命运,要被一只动物去主宰了?”
这时候说道:“杨博士说得有道理。如果真的是黑水龙王导致了那一百八十二个伐木工人失踪,那它就应该付出相应的代价。”
“可那一百八十二人只是失踪啊。”柳青说道,“没有任何证据表明,他们已经死了。我们是不是应该查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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