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柳越说,后背就越冷。
然而俞成材并不反驳,这证明她所说的贴近实情。
“你啊,你真像她。”俞成材幽然叹道。
对俞柳来说,这句话可不算夸奖。这时候她无心计较,只说道:“既然我像她,您应该知道,我不会放过近在眼前的答案。”
“你的聪明劲比她还差了些,换成是她,现在用不着问我。”俞成材似乎被她说服了,不再保留,“你外公把错归咎到我们两个身上,摘干净韩董,估计是盼着有一天你能跟韩董和解。想象很美好啊,可惜我看你这个态度,没戏。”
他摇了摇头,讲起他所知的那部分过去:“我不是韩董在公司里最大的威胁。我出身怎么样,你是了解的,我和她结婚相当于入赘韩家,不改姓是给我留面子,对外有底气。你想,我的人脉都是你外公介绍的,我只要敢有二心,你外公一发话,没有人会搭理我。你外公就是捏着我,让我替你妈妈出面谈生意,应付那些男人,挡在前面干活的。我当然知道他怎么打算,可我愿意,你知道为什么?”
“为什么?”
俞成材咧开嘴角,俞柳的配合令他感到愉快。
“我以为她爱我。你外公这么以为,你两个舅舅也觉得。我那时候自卑,你妈妈很高傲,她一对我示好,我就摸不着东南西北。结了婚我才发现她是装出来的。那时候她已经怀上你们,我想她暂时看不上我没关系,感情可以培养,我们有得是时间。我在公司里拼死拼活,想让你外公和她高看我一眼,没想到这是弄巧成拙了,她回到公司以后——后面的事你都知道。”
韩清圆回到公司,升职揽权有条不紊,将俞成材赶出公司,也赶出了韩家。
俞成材:“因为后面的事,你妈妈和你外公关系一度僵持,最后还是你妈妈赢了。她想做的事就没有失败过。”
俞柳追问:“我们呢?我和俞劲松的利用价值在哪?”
“你外公一开始不允许我们离婚,他是看出来了,一旦离了婚,你妈妈不可能再结第二次,两个人僵着,谁都不服软。你们呢,你们慢慢地长大了,聪明懂事,你外公看到了希望,态度才软化。他看着你妈妈对我实在没有一点感情,你们两个也感受不到家庭温暖,这才想通了。他们两个怎么谈拢的,我不在场不知道,我看结果猜是这个情况。”
俞柳:“我们是韩董让外公放手的筹码?”
俞成材为韩清圆解释:“你妈妈那样决定也属无奈。她x_i,ng格太强,一个年轻女人去和一群老爷们儿谈生意,你外公怕她会吃亏。只有她结了婚,丈夫能干,替她打点外面,还肯听话,你外公亲眼看见她家庭稳定,才能放心把公司交到她和她丈夫手里,那毕竟是你外公一辈子的心血啊。你外公错就错在不够了解他女儿,他这个女儿,世界里没有相辅相成,只有一家独大。话说回来,如果你妈妈不是这种x_i,ng格,韩盛现在也做不到这么大。”
这就是他口中的全部真相。
讲述一件事的时候,特别是已经过去许多年的旧事,人往往会不由自主地偏向自己,淡化自己的过错,模糊自己的责任。
俞成材的话,俞柳不全信。当年若说俞成材只想着辅助韩家人将公司做大,不想从中得利,那么这个人高尚得很虚假。从千里集团的发展看,俞成材有能力也有野心,如果他与韩清圆婚后按照韩曲岸的意愿共同继承公司,若干年后公司规模扩展,俞成材不见得还能满足于自己得到的待遇,他也许会争取更多股份,也许会因韩清圆强势的x_i,ng格而不满,抢夺决策权。
而韩清圆在他的野心尚未完全滋生出来的时候,就开始了争夺、打压,及至将他逼走,彻底解决这个她眼中的竞争对手。
俞柳不全信他的版本,但有关韩清圆的部分,她倾向于相信。她眼中的韩清圆确实是会做出这种事的人,未雨绸缪步步为营。
有关韩曲岸想法的揣测,俞柳也基本认同。过去她就觉得外公的版本有些地方不合逻辑,现在和俞成材版本对照,那些地方就说得通了。
有一句话,她心里完全赞同俞成材:外公修饰真相,希望有天她与母亲有和解的余地,这个想法绝无可能实现。
听完过去种种,俞柳内心并不平静,她无意再说这些,换了话题:“你们离婚的时候,你想过争取抚养权吗?”
“争取过,怎么没有。”俞成材不假思索回答。
俞柳接话:“外公不同意?”
“是啊。”俞成材说到这个又叹了口气,“我不可能两个都带走,你们里面有一个人要继承韩盛,所以那个时候我就提出只带你走。你外公心黑,他看他的女儿强过儿子,担心外孙女也可能强过外孙,一个也没放。我三十好几从头创业,确实没有太多时间照顾孩子,就没再争取,是我不对。”
“没有。”俞柳说,“外公照顾我们,照顾得很好。”
俞柳记得父母离婚后,外公开始多花时间陪他们。过去以为外公担心他们因为离婚的事心情低落,还觉得外公多虑,现在看来那时是将目光从心硬的韩清圆转到了他们两个未来的继承人身上。
俞成材问:“我对比过你和劲松的公司效益,你们两个能力相差不多。你外公决定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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