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若云点了点头,这倒是符合常理。她抖了抖这张“投名状”,看了看旁边其它的管委,做了个口型,管委们相互看了看,对她点了点头。
随后她咳嗽一声,让毕庆春坐回石头上,说:“毕县丞,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们并不是宋军。”
“什么?!”毕庆春一下子跳了起来,但随后又冷静了下来,不管他们是什么人,投名状都写了,这可是把柄啊。
“咳咳,你先坐,”史若云忍住笑,“正如我们之前所说的,我们真的只是返回中土的海外遗民啊。”
“不过我们只想老老实实过日子,不偷不抢,只是种田做些小买卖,没想到却招来了你们的讨伐,难不成中土的待客之道已经沦落至见客便抢了吗?”张正义插嘴恶狠狠地说。
毕庆春吓了一跳,连忙开头解释:“不不不,我们只是……误听谗言,对,误听谗言!都是葛青山那混蛋,诓骗我们什么宋军来袭,苍天可鉴,我们只是怕即墨县又生战端,才过来讨伐的啊,只是误会而已啊。”
“哦,原来程知县和毕县丞是为了保护即墨县的百姓?”史若云装模作样地问。
“对对对,我们正是为了保护百姓才过来的,没想到却是中了小人的离间计,唉。”毕庆春连忙就坡下驴。
此时有几个管委差点要笑出来了,赶紧借口离场。
史若云一边拿笔画着什么,一边开口说:“那我们就有达成共识的空间了。毕县丞,不用紧张,我们又不是反贼,不会夺你们的即墨城的。你和程知县,官照做,税照收,兵照练,只要咱们相安无事,”她抖了抖手中的投名状,“今天的事就从来没有发生过。”
毕庆春听了这话有些不敢置信,这条件也太优厚了吧,合着他大败一场,最后可以当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这事自然不太可能,于是试着问了一句:“那不知在下,有何事能帮上东海商社的?”
“哈哈,毕县丞是个聪明人,”史若云笑了一下,“我们这边自然也是有几个条件的,放心,都是小事。”
“这第一件事嘛,就是我们东海商社在官面上的事,你们得照应好。包括我们在东海地区的土地凭证,我们商社做生意需要的文书,还有今天这一战的手尾,都得处理好。”史若云不紧不慢说了第一条。
“是是是,这是自然。”毕庆春连忙答应,这都是小事,而且今天的战败他本来就是要想法遮掩的。
然后史若云又说了:“这第二件事嘛,就是我们东海商社以后会在即墨地界做点生意,招些人手,买点土地,或许还会开些商铺、工坊、学校什么的,还请官府给个方便。”
这一条就有些深意了,毕庆春敏锐地察觉到这中间不止她说的这么简单,但思索了一会儿,觉得还是必须应下,于是又点头同意了。
史若云很满意,又把手中的纸展示给他看,说:“这第三条嘛,对你们官府也是好事,我见你们每年收税颇为辛劳,不如将此处交给我们代管,我们保证每年的定税一分不少交给官府。”
毕庆春定睛一看,认出是一副即墨县的简易地图。墨水河从南向北流入胶州湾,把即墨县域分成东西两半;而东边一半,又有一条从鳌山发源的支流向西汇入墨水河干流,把东半边又分成南北两半,交汇点就是即墨城。
史若云所指的那处区域,便是东半边的南半边,占了整个即墨县不到四分之一的面积,大致和后世青岛市区的主要部分重合。不过此时这片区域一多半都是无法开垦的崂山山区,只有一小部分适合耕种的平原,人口不多,可以算是即墨县最荒芜的一部分了。
毕庆春此时终于明白过来,这群人嘴上说着不要不要,但实际上还是打着占地盘的主意嘛。但他并没有拒绝的权力,同时又盘算了一下,觉得这一片没几个人,还有一堆惹不起的牛鼻子道士,送出去也没什么,过了这一关再说,于是也痛苦的同意了。
史若云一愣,没想到他答应的这么痛快。其实统合部之前商量的结果是只要白沙河以南的部分就行了,喊到墨水河以南的价位是她临时狮子大开口,打的是讨价还价的主意,没想到毕庆春根本没还价,直接就同意了。这下她反而有点尴尬了,因为白沙河以北、墨水河以南的区域是有不少大户人家的,万一东海商社大摇大摆去收税,他们搞不清状况闹起来怎么办?要是一不小心捅到了胶州去……
不过人总不能怕被饭撑死,成功打成共识以后,双方的氛围便融洽起来,稍待片刻,便开始执行第四个条件:说服程知县了。
……
即墨城。
太阳刚刚落山,天色马上就要全黑了,守门的士卒正要关上城门,却见东边过来二十多个穿号衣的和一辆马车,似乎是早上去东海剿匪的兄弟。
“喂,那边是怎么回事?”守门的士卒大声问道。
“呵呵,贼人不堪一击,兄弟们在那边扎营了,我们几个先护送毕赞府回来。”
回答的是即墨营的俘虏,守门士卒并未生疑,等到马车驶到近前,毕庆春拉开窗帘瞪了他一眼,他了出来,对他做了一揖,笑呵呵地说:“不止呢,明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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