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57年,六月初一,东海临时港,金牛号上。
“好东西当然不会埋没的,只是没有去到合适的地方罢了!”
魏万程举着一个绿色玻璃瓶,对旁边的韩松说。
这个玻璃瓶是非金属组最近的产品。之前由于掌握不好吹塑技术,他们制造的玻璃器都是模压的敞口容器,也就是杯碗砚台一类的。直到最近非金属组的劳工练出来了,才敢试着做一些细口玻璃瓶。不过,为了防止炸裂,这些瓶子又小又厚,容积其实很有限。
“不是,我说,你真确定北边那些山民能买得起这玻璃瓶的‘龙息’酒?”韩松指了指地上一个木箱子,里面装着11个玻璃瓶——还有一瓶在魏万程手上——同时还用干草和碎布仔细地垫着。
魏万程作为商务部的优秀员工,自然会关注商社的最新产品,当他得知蒸馏酒销路不佳的时候,立刻大包大揽地领了一大批,保证一定能卖个好价钱出去,还给这种酒起了个好名字叫“龙息”。
他的办法,就是趁第一舰队要北上采购山货的机会,把酒运到辽东,卖给契丹人和女真人。
这倒是个好办法,毕竟谁都知道这些苦寒之地的人好酒。不过用酒坛装也就罢了,魏万程还去领了一批最新的玻璃瓶,装上龙息酒,好好包装了一番。这样一看就非常贵的“好酒”,他带了足足两箱二十四瓶上船。其他人不得不怀疑,北边那些钻山林的苦哈哈能买得起吗?
“别担心,什么时候都有权贵阶层。你之前都说了,金州,哦不苏州,不是有那什么大王吗?他们占了苏州这么久,还能大批量买我们的胸甲,手里能没点钱?看看,这精致的玻璃瓶,这浓烈的龙息酒,呃,我还加了点槐花进去,香气逼人,怎么也得二十贯一瓶吧?——至少四十!嗯……你也别觉得他们舍不得,他们买了这酒,再倒卖给山林里的女真酋长,或者卖给附近的蒙古人、东辽人,说不定还能赚上不少呢,哈哈。这可是把瓶子卖出了三倍的价钱,把酒卖出了十倍的价钱,顶的上你卖一件胸甲了。”魏万程很自信地说。
韩松耸耸肩,就当这样吧。反正别的货物也准备了不少,就算玻璃酒卖不出去也没什么。
现在已经到了南风季,第一舰队决定北上辽东,去找金州的契丹人换取山货。由于起点号还在维护,白羊号还没换完帆,所以这次只带金牛号和纵横号北上,直接走外海前往金州,换完货尽快顶风南下,说不定年内还能再跑一程。
这次的货物都是东海商社自己准备的,包括辽东急需的粮食、布匹、铁器,还有五十件勇士甲,又试着带了一些白糖和龙息酒试试销路。
……
“哈哈,这海翼帆果然好用啊。”
金牛号上,许嵩涛一边看着水手们轻松地操纵海翼帆的方向,一边在海图上画着什么,得意地说。
“嗯,现在我们往东北走,基本上是侧风行驶,而且五月份的风向经常变化,海翼帆在这样的风中可以说是再适宜不过了。”旁边的韩松说。
许嵩涛现在是金牛号的船长了,韩松虽然也在金牛号上,不过他是舰队指挥官,行船的事一般不会插手。
金牛号和纵横号从东海地区出发,直接走的外海,一路向东北开到成山头以东,再转向西北前往金州。出海之后,海翼帆展示出了优异的性能,在各种风向下的表现皆优于硬帆,速度明显提高,预计两天半即可完成航程。
另一边,纵横号上。
“呕……”
一名穿着红衣的义勇队员忍不住抱住一个木桶,呕吐起来。他旁边的船舷上,横七竖八地倒着十多个义勇队员,全是一副脸色苍白的样子。旁边,王广金走来走去,不时训斥他们一句。
艏楼上站着的赵虎子和关大富嘲弄地看着他们,挤眉弄眼,指指点点地交头接耳。
“这些陆军旱鸭子就是不行啊,这才刚出海呢,就吐成这样,能挺到金州吗?”
“啧啧,上船前还一副神气的样子,一晃悠就现原形了吧?”
“陆军上船就是添乱嘛,海上还是要靠我们海军男儿啊。”
“唉,这群笨蛋,不知道等一会儿有力气刷甲板没有,不然还得我们来收拾。”
“今天就不能给他们吃饭啊,自己捞海草吃去吧。”
这次第一舰队出海,韩松挑了两个什的义勇队带上,既是作为武力,又是训练。当初安全部可是说好了,义勇队也有海洋部的一份,义勇队员都是应该水陆两栖的。不过之前一直没什么海上训练的机会,所以这次就干脆“以战代训”了。
为了照顾他们,这二十人都安排在相对平稳的纵横号上。果不其然,真到了海上,这群旱鸭子大部分都晕得一荤二素,不过也有几个能勉强站着的。
“你叫什么名字?”王广金走到一个站得还算稳的矮黑汉子旁边,问了一句。他对此人有些印象,应该是某个一副什长。
“报告长官,俺叫王黑炭!”
原来是王黑炭啊,他现在也是一副什长了,这次不幸或幸运的,他的什被挑到了船上。
“站得挺稳啊。王黑炭,你以前出过海吗?”
王黑炭有些尴尬,想了想,支支吾吾地说:“报告长官,俺……俺以前被龙王寨绑了去,上过几次船,后来……后来在义勇队干得还不错,受长官们抬举,现在才做到一副……”
“哦……”王广金明白了,“以前不重要,以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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