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70年,5月18日,成武县。
“报告!”
孙镇河少校匆匆回归了已经被东海同盟军占领的成武县中,对里面的旅长范龙城和教务长陆秀夫行了一礼,然后开门见山地问道:“少将,为什么要收兵?”
孙镇河现在是第三野战旅里面的第一快反营的营长,之前他带领快反营追杀溃逃的元军,正杀得痛快,结果却突然被召了回来,难怪一脑子问号呢。
范龙城叹了口气:“不用打了……后面来了最新指示,要议和了。”
“啥?”孙镇河大张了嘴,一脸的不敢置信,“打得这么顺,怎么就要议和了,是谁出的馊主意?哎,文臣误国啊!”
范龙城对此也不太情愿,一脸的憋屈:“哼,都瞻前顾后的,觉得战争耗费太大,说什么见好就收,呸,鼠目寸光。”
陆秀夫表情尴尬,劝说道:“也不是没道理,现在国内旱成那样,我们这前线紧吃,后方吃紧,打下去确实不太妙。”
孙镇河听了,更是气愤了:“我们又没吃国内多少粮!前面元国城池里粮不多的是?缺粮我们正好去夺来啊!”
陆秀夫摇头道:“确实有粮,但我们又不能学蒙古人……而且蒙古人那做派也没什么效率,靠抢的话才能抢几多?而且我们自己就得吃多少,又得浪费多少?现在后面和议,让元人自己乖乖送粮上门,可比抢容易多了。而且军事行动耗的不光是粮,还有钱呢,现在管委会要把钱省下来救灾,停止进军也是应有之义。”
孙镇河还想说些什么,范龙城摆手止住了他,又看向陆秀夫无奈地笑了一下。这小子骨子里还是个儒生啊,还是信悲天悯人的那一套。但也没错,如果汉人失去了自己的信念,又和蛮族有什么区别呢?
……
5月19日,成武县外。
“哈,你是蔡国公张家的公子?”一名元军伤兵听到张弘范自报家门后,忍不住笑了出来,“那俺还是严家的呢!”
这里是成武县外战场附近的三野驻地。三野编制齐全,保障营内含野战医院,不过一场大战之后,自己的伤兵没多少,反倒主要用来救治元军俘虏了。这也不亏,救过来也是一条劳动力。
就在前不久,穿着一身东海风格的修身短衣的张弘范走进了这个野战医院里,向几个养伤中的元军俘虏询问之前的战况。俘虏们一开始以为他是东海人,态度颇为恭敬,无话不谈,但当他自我介绍是张柔之子的时候,他们却不禁哄笑了起来——这位东海国的公子也太会开玩笑了!
张弘范一脸黑线,但也没办法,只能悻悻离开了。
八年前泰山一战,张弘范成了东海军的俘虏。后来三方签订了合约,不少俘虏在缴纳赎金之后陆续被放还了,唯有这个张弘范给再多钱都不放回去。没办法,他的名头在股东中可是太响亮了,谁敢放虎归山啊?
所以这张弘范就被软禁在了东海国,但张家私底下会给他送生活费过来,所以他生活倒是无忧,在东海市买房又买车的,其实还不错了。几年下来耳闻目染,他的生活方式也渐渐被东海国所同化,要不是特意提起,还真认不出来他本应是个元人呢。
之前,元朝派了密使三人前来会谈,郑绍明和黄鹤不知道怎么就想起张弘范了,让他也参与了进来,反正他熟悉双方情况,也好做个中人。不过左谈右谈也没什么进展,甚至还一度谈崩了,直到前几天胜负已分,东海人才把张弘范和三名密使送到了成武县战场,让他们亲眼看看战果,然后就是摊牌的时候了。
张弘范摇头叹气着回到了旅部中另一处小帐篷里。
在里面,三名元使刘鼎、郝纪元、安童正面色铁青地看着桌上的地图,而他们对面则坐着黄鹤、范龙城和一名统合部的高级秘书。其中范龙城板着一张吓人的黑脸,秘书面无表情,而黄鹤挂着礼貌的微笑,可瞅着却怎么都有一丝嘲讽的意味。
黄鹤见他回来,便开始说话了:“各位,现在的形势大家都知道,所以我也不多说了,还是以和为贵的好嘛!这样,辽阳、单州等地我们不可能放手,但也退一步,在外围划出的这片缓冲区,你们元国仍然可以派遣官吏、挂出旗帜,但不能驻军,如何?”
“真的?”元使中最年轻的安童惊喜地问了出来,但他很快发现周围几人的表情没怎么变,然后就回过了味来,“呵呵,可以遣官升旗,只是政令出不了府衙,对吧?”
黄鹤笑而不语,大家心照不宣就行了,何必说出来呢?
旁边年纪最大的刘鼎盘算了起来。东海人的这个条件,表面上是让步,让朝廷仍然可以宣称收复了这些土地,但实际上却是形同割让,让了面子得了里子。唉,今日割五城、明日割十城,这是抱薪救火啊!
但是没办法,谁让其势已成,朝廷制不住呢?
说来,朝廷又大败亏输了一场,这个条件也不错了,甚至说很优厚了,不然再打下去,那些墙头草世侯还不知道帮谁呢……等等,不会还有什么别的索求吧?
想到这里,他抬起头来问道:“黄部长,可还有别的条款?”
黄鹤哈哈一笑:“当然,我们这次增补清河之盟,怎么会只留一条呢?不过也请放心,我们是不会出什么苛刻不平等的条款的。”说着,他就把一份清单推到了三人面前,“元国和我国可以并应该在平等互利的基础上,签署这份价值五十万元的贸易合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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