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驰迅速打点起人马反身去最陈靖元一行,然而先机已失,一时半刻眼看追不上,而且即使追上了,又能奈何?勉强追了一天一夜,眼看着一队人马悉数进了边境军管辖的地界,再无一丝一毫的刺杀可能,周驰也只好散了雇来的杀手,安排弓箭队自行回京,自己打马星夜兼程,想着尽快回京复命。整件事情透着不寻常的意味,周驰越发觉得需要让上头尽快知晓真实的信息。至于任务失败后,自己会被如何处置,最多是降职吧,更有可能是罚俸,周驰是这样想的。然而,在他千辛万苦,尽心尽力地飞奔而回,在离城门不到十里之遥的短短一段山路上,身下已疲惫不堪的坐骑被一道绊马索轻松掀翻,猝不及防间虽勉强跃下下马背滚落路边,避免被摔翻受伤,但没等站起,一道黑影急速窜出,雪亮的刀光一闪,血箭飙射而出,一刀封喉,周驰最后只来得及发出一声短促的包含无限疑惑的:“啊?”是谁来杀?是上头要杀人灭口?还是被刺杀方的报复?为什么杀个卑贱的充军的囚犯还有人来报复?……一切的疑惑尽兼淹没在一线刀光中。
“就在这里休息,恢复一□□力。军奴每天的劳动都有定额,身体状况太差,第一天要吃苦头。我们明天再去报到不迟。”陈靖元把僵在马背上的林晟钰扶下来,轻轻解释了一下后半天的安排。
“谢谢!多谢各位的救命之恩,善待之德,晟钰没齿难忘。”林晟钰勉力躬身,向面前的六位押解官兵一一致谢礼,打颤的双腿几乎随时要跪折下去。除了喂食马匹,让马小憩的一两个时辰,众人几乎是不停歇地跑了两天两夜,虽然马术学得还可以,但这样的强渡林晟钰真没有经受过,早在一天前,他就是咬牙硬撑着了,总觉得自己随时能从奔驰的马背上滚落下来,现在下了马,全身都是软的。
“别多说,先休息。”陈靖元干脆一把将他托进了旁边一间小小的茅屋了,这茅屋看起来是专门搭在路边,方便过路人歇脚的,靠墙有人铺了一层柔软的干草,林晟钰被顺手放在了干草上,几乎是躺下的瞬间就睡过去了。
醒过来的时候第一感觉是饿,特别饿,十有八九是饿醒的。周围有光亮,做起来看见是屋子另一半光地上升了一火盆,只是火很小,微微发着光,围坐着三人看来是守夜的,另三人就挤睡在身边,包括陈靖元。林晟钰轻手轻脚起来,先到门口(只有简易搭成的门框,没有门)往外瞄了瞄,看见天边一道鱼肚白,原来天快亮了,这是睡了整个下午和大半个夜晚,这是一场绵长的好觉。回头也来到火盆跟前坐,一人随手递给他一个烤热的干饼,另有一人在火盆上吊着的罐子里舀了舀,一碗蔬菜汤递过来。林晟钰大喜,冲每个人笑笑默默致谢,接过来忙不迭地吃起来,真的是饿坏了,光睡,都有□□个时辰没有吃过了。
太阳升起的时候,大家都起了,晚起的三人吃了饼和剩下的蔬菜汤,林晟钰早已换回了囚服,一切就绪,众人很快就出发继续前往边境军营。一个时辰左右,但翻过一道颇高的山坡后,林晟钰一眼看见了远处壮阔的营地。这是西蜀驻军十万的主营地,规模不亚于一中等规模的城镇,巍峨绵长的城墙,包围着高矮不一、规整有续的营房,间隔着大大小小黄土压实的操练场。现在早练的时辰还没有结束,高亢雄壮的呼号声隐隐传来。
骑马跑完缓缓而下的山坡,也就到了军营门口,亮出太子手书的通关文书后,守卫直接派人接引到将军主帐。
“从京城到此地,整整二十六日才到,真悠闲啊,游山玩水那这是。”于彭海,于将军,十多年来镇守西陲要地,出身平常,也没有惊才绝艳的辉煌战绩,完全是一刀一枪努力拼命建立的功勋,获得提拔,现年过五旬,圆满地得到了驻军第一把手的位置,欣赏和自己一样踏实耿直后辈下属,对权贵特权向来是不屑一顾,不予苟同的。现一手捏着交接文书,面上的讥讽与不耐毫不掩饰。
“将军,这次的押解时限是三旬,请您核查。”陈靖元解释。进主账交割的是陈靖元,隔书案站在于将军面前,林晟钰进来后就被勒令跪在了角落。押解如果逾期,押解官有失职记录,可能被罚俸,但更惨的是囚犯,按规定将受刑戒。林晟钰低头不语,心里忐忑。
“哦。”于将军翻了翻交接文书,想是确认了三旬押解期的说明,也不好再说什么,过了一会儿又冷冷地补充了一句:“到了我这里,那什么世子的身份就是个屁了。”
“老刘,来把人领走吧。”
“哎——”早就等在外头,估计是主管军奴的小军头麻溜地进来,应答了一声后,拽起林晟钰。迟疑了一下又把人放下,迟疑着往书案前凑了凑,小声询问:“将军,那个,几等?”
“谋逆之罪,还能几等?”于将军把盖印的交接文书地,目光冷冷地滑过低头的林晟钰,最后停驻在眉头紧皱的陈靖元脸上。
“哎,三等,自然是三等。”小军头一边说一边看将军不耐地挥了手,赶紧推搡着林晟钰飞快走了。
陈靖元侧头看着被带远的林晟钰,眼色暗沉。
“靖元,我求你,替我护着他!”曹显说出这句话时,陈靖元看见一双渐渐充血的眼睛和一只几乎捏碎降罪诏书的手,惊诧莫名——这个人,何曾如此慌乱脆弱过?自从相遇跟从后,三年来宫里宫外,面对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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