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救援无望,坡上还有弓箭手居高临下地奋勇杀来,敌军后队调转马头,后撤了三四里去修整了。陈靖元收兵,收拾战场,清点战果,最后就近扎营在堵截的路段附近,等待商议下一步策略。
天黑下来前,战场一打扫完毕,被隔断围杀加上树木砸落路段被伤被杀的,总计歼灭敌人上百,俘获伤虏也有二十多人,而己方几乎没有战损。这一场大胜让全营将士兴奋不己,尽管知道敌军大部队就在不远的前方,也难抑营火边人人脸上自豪喜悦的笑容。
“小林子带着我们走哪路的时候,老子可是骂娘来着,他x的,真是太难走了,根本没有下脚的地方,一踩就是虚的烂叶子。咱好歹有劲,稳得住,就他资格那小身板,一踩就倒,要不是我一直捞他,多少遍都滑到最底下去了。”赵小栓一边嚼着干肉,一边唾沫横飞地说着经过,那一堆营火边密密匝匝为了两圈的听客,一半是赵小栓参加了埋伏的手下,另一半是好奇的其他士兵。笑声在听到林晟钰时不时滑倒的时候又响了一阵,人人心情都很畅快。
“走到那边坡的时候,大家就觉出巧妙来了。那简直就挨着路啊,敌人在下面走,我们就像是站在人家头顶上,这还不好打?但是那地儿确实站不住脚,除了箭也杀不到人。小林子说可以用树砸,砸他个两截,再路面上一围,岂不妙哉!”一群人闹轰轰应和了一番,激得赵小栓越发起劲。
“那是人小林子早早就计划的哇,出发前就交代我们带好斧头砍刀,还寻了几把大锯,这个可不容易,真没什么人带,不管是做武器的还是伙夫的,全要过来了。我们这帮人砍个树那是小事,砍了不能倒反而费事,还要稳住不能有动静,可憋人了。最后推下去那会儿可太爽了,砸他x的一通稀巴烂!”众人再次轰然叫好,还有人附和说看见啦,都被砸乱啦,箭射过去都不会躲了。
最后也不知谁起的头,一群人起哄要以水代酒,敬林晟钰一碗。林晟钰跟着陈靖元和宴常冀坐在不远的一堆营火边,吃着干粮也正有一搭没一搭地听赵小栓乱说书,这突然就被架起来了,一下尴尬地往陈靖元身边凑去,眼神哀求地期待他给解解围。宴常冀却是手一伸,就把他拎了起来,一拍他肩膀,推他过去。
“敬你酒,那就是看重你。咱军里的都是直肠子,什么世子军奴都是虚的。”
林晟钰只好过去接了众人递的碗,回来后脸红心热的仿佛真的喝了一碗酒。
☆、入侵
又是一天清晨,养足了精神的先锋营士兵开始清理昨天被砸落的树木堵截的道路。
“我们尽可以摆出追击的姿态,若他们迎击,这条路上有的是方法让他们有来无,若他们撤军,则正好把他们撵回并树。”这是三人昨晚商定的安排。花了半上午清理了路面,前去探查的斥候也回报敌军回撤了,正快马往并树而去。林晟钰才再次郑重交代:“缓行,切不可冒进,以防有埋伏。”
“因为葫芦口这一处地形确实适合埋伏,而且经昨天那一遭,敌军在此设伏八九不离十。”林晟钰指着靠近并树的葫芦口地形,“为今之计,唯有绕到他们上头,破了他们的埋伏,否则要么被阻,要么必遭重创。”
“那要从何处绕行?”被陈靖元临时抓来商议的宴常冀想起来昨天上午他们就说到过这个事,林晟钰还要去了那队斥候,不知道是否已经找到了方法。
“还在探,有几处需要人手开开路。”
陈靖元看看宴常冀,那还有什么好说的,宴常冀明白了,直接一声吼:“赵小栓,带队出发!”
林晟钰如愿带着赵小栓的一队人马,沿着斥候查探出的上山小道专门砍柴劈树去了。临走之前得知,陈靖元接到中军报讯,在葛丘也发现敌军入侵的迹象,第二先锋营已赶去堵截,中军在半路待命,是分兵,折返,还是突进,需要视这边对的情况而定。昨晚派斥候查了敌军营地,估计驻地人数在六七百,加上并树很可能还有后队滞留,这一边的敌军人数确实在千人以上,但昨天一战后,就算是宴常冀也觉得利用地形,就一营人也足够阻截敌军,且有可能将他们驱回并树。陈靖元修书详细说明了军情,大意还是明确,增派三四天的粮草即可,中军可折返支援葛丘。
没有了中军支援,也就彻底切断了硬碰硬这条路,暂时来说,是一举破敌还是踟蹰不前,就看林晟钰这边是否有建树。
过了大半个下午,宴常冀和陈靖元一前一后带领的大队慢悠悠接近了葫芦口,离了两三里,直接落马扎营,不再前进。前面再拐过两道弯,就能看见那平坦的谷底和险恶的山崖,一路过来平安无事,敌人回撤得干干净净,是直接撤回了并树?还是就在前方悄悄潜伏?还要等待林晟钰那边的消息。如果那边也无法查探到消息,那么这一队人马也就只能去趟这生死悬于一线的前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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