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炎却若有所思,再次抱住他,朝着下一家传去。
大厦总共三十六层,每层六户,分两个单元,殷炎这次带着喻臻离开了池南所在的十八层,径直去了下面的九层,然后同样惊悚的一面出现在了喻臻面前。
一样的厨房亮灯,一样的汤锅红光,不一样的是这次锅前站着的是一个身形瘦小的女人。
喻臻用明辨看了一下,发现这女人身上的暖光也缺了一块,不过没池南那么大。
“是阵法。”
殷炎确定,再次抱住他,开始快速地在大厦内传送起来。
喻臻修炼的时间还短,还没学过阵法相关的东西,只知道从殷炎说出阵法的判断后,他带自己停留的每一户人家都有汤锅和红光出现,锅前的人全都很瘦,且年龄大多在二十岁到五十岁之间,独居。
转了一圈之后,殷炎带着喻臻回到了池南家里。
池南仍在搅动汤锅,只不过动作比之前慢了许多,身上的红光则越来越盛。
喻臻急了,指尖再次凝聚了金光。
“不能动,贸然破阵,阵中的人会受重创。”殷炎抓住他的手,另一手微动,从空间里拿出了什么,丢到了汤锅里。
刺啦一声,锅里的红色汤水像是被什么东西刺激到了一样,突然开始激烈翻滚,同时池南身上的红光突然停下了转动,开始扭曲挣扎。
“抓紧。”
殷炎抱住喻臻,趁着红光还没消失,徒手拽住了池南脖后那根由红光拧成的“红绳”,用力一扯,同时腿部借力,再次缩地成寸,朝着红绳尽头冲去。
喻臻只觉得身体短暂腾空,然后哗一声,像是面前有层薄膜被突然戳破,夜风扑面吹来,眼前已经是大厦天台的景象。
“谁?是谁坏了我的阵法!”
一道尖利难听的声音传来,喻臻侧头看去,就见一个干巴巴的瘦小老头蹲在天台角落,面前有一个奇怪的纺车,车上红绳遍布,还有血液从上往下滴落。
“原来是个饿死的道士。”
殷炎松开喻臻,帮他拢了拢围巾,在道士忌惮的视线里迈步上前,伸腿,踢翻了他面前的纺车。
“啊!住手!”
红线散了满地,血液被灰尘污染。
道士目眦欲裂,想阻止,却发现自己动也不能动一下,抬眼看向面前的殷炎,表情扭曲,满是愤恨:“你是谁!敢毁我法器和阵法,我要你不得好死!”
殷炎无视他的愤怒,手一挥,纺车无火自燃,连带着其上的血液一起被烧了个干干净净。
道士被愤怒冲昏的大脑被他这一手一激,找回了一点理智,满目惊骇。
“真火,你居然拥有真火,不!这不可能!你到底是谁!”他失态大喊,连法器被毁都顾不得理会,像是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一般,眼底深处还有一丝压抑的贪婪。
“不知所谓。”
殷炎手一挥,一道灵网突然出现,正正把道士罩了个正着,也堵住了他只知道乱喊乱叫的嘴。
夜风吹得更大了。
喻臻还没反应过来,殷炎就三两下把看起来很邪恶很厉害的道士魂魄给困住了。他看一眼纺车燃烧后留下的灰烬,走到殷炎身边,朝着道士看去。
那道士也跟着看向喻臻,然后像是看到了什么宝贝一样,眼里的贪婪完全压抑不住,居然不怕死的挣扎起来。
殷炎气息一沉,手指再动,灵网突然变密收紧,这下道士连挣扎都不行了。
入道以后,喻臻虽然不再那么怕鬼怪,但对这种纯然邪恶的鬼所表现出的恶,仍有些适应不良。
他挪开视线不去看道士被困住的身影,侧头朝殷炎看去,问道:“他就是那个饿死鬼?”总觉得和他设想里的有些不太一样。
殷炎点头,解释道:“他生前是个道士,有点道行,却不知为何饿死在了这天台上,受困于此。他身有罪孽,死后无法直接入轮回,若想投生则必须先赎罪还债。但显然他并不愿意如此,反倒动起了歪心,利用自己生前学到的东西,弄出了这借命借运的阵法,妄图躲过天道投胎。”
说着指了指道士露在网外的脚,补充道:“他身影凝实,与普通魂体不同,应该已经有凡人被他所害。”
喻臻听得皱眉,观察了一下道士的身影,果然十分凝视,宛如生人,想到什么,忙拿出手机埋头搜索起来。
信息化时代,如果有心搜索,总能搜出点自己想要的东西。
在搜索栏里简单输入“b市”“博力大厦”“死”这三个关键字,确定,然后一大堆新闻报道跳转了出来,下面还有一些论坛讨论信息。
喻臻快速浏览了一遍,表情沉了下来。
在本地论坛上,这博力大厦还有个别名,叫单身杀手。
也不知道从哪年开始,这栋大厦开始每年都有单身男女青年跑天台来跳楼自杀,新闻频出,闹得沸沸扬扬。
为此这栋大厦的房价大受影响,比同地段的其他房子要便宜得多。
迷信的人说这里风水不好,建大厦的这块地以前是坟场,和y-in间连通。不迷信的人则分析说,现代生活节奏快,压力大,这栋大厦里住的年轻人多,每年都有人自杀是概率事件。
总之,针对这栋大厦的讨论一直在,还全都和死亡有关。
去年这栋大厦破天荒的没有住户自杀,论坛上还热闹了一番,说看来这两年经济景气了,大家日子都过得舒坦了一些,压力小了,所以想不开寻死的人也就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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