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澈回到醉堂春,这个地方,她已经住出了感情,即使如今与靳以轩已经毫无来往,她也将这儿当成了自己的家,天下之大,好像就只有这么一处安身之所。
时隔多年再次回到这里,她将里里外外认真打扫得一尘不染,又开门做起生意来。
白天帮客人们完成心愿,夜里,渐渐习惯了独自小酌几杯,有了些许醉意,方能入睡。
她没有故意遮掩脸上的伤疤,有意差使她办事的,无非是穷头末路者,根本不会在意她的形象。
时光飞逝,一年又一年,这些年,她靠着血镯上术法的帮助,在为客人完成心愿的同时,收服了许多小妖,小妖们也与她同住在醉堂春,为她打点着店里的一切。
她不再刻意想念靳以轩,不再陷进与他过往的回忆中,靳以轩在魔界如何如何,她更是没有打听。
小妖们都挺识趣,不会主动对她提起靳以轩,这成为了心照不宣的禁忌。
苏澈脸上的那道伤疤在不知不觉中随着时光的推移渐渐消失,浑身被莲火灼伤的痕迹也完全消失了。
有一日,朗樾上门找到她,告知她当年离开魔界之后,靳以轩几乎每天都来看她,不过,他想对她隐瞒自己的来去,实在太容易,只要他想瞒,她根本发现不了。
她每日饮的酒虽然是自己所酿,但是,很多年以前,靳以轩就在酒中加入了他自己的血,并且消除了血腥味,在她浑然不觉间,为她治好了一身伤,连脸上的疤痕也消失不见了。
“诛心泪”造成的伤,不是无药可医吗?
“是他让你来的?我凭什么信你?信了又如何?即使真如你所说,我该感激他?不认识他以前,我本就没有这一身伤,如今,只不过回到最原本的样子,没有亏欠,也没有感谢。”
朗樾觉得苏澈这些年变得冷血无情,丝毫不念旧情,就算是素不相识的人救了她,她也会感谢,但是,靳以轩为了她付出了那么多,她却还是理所当然的索取,从未说过谢谢。
他本想一走了之,毫不理会这个冷血决绝的女人,奈何靳以轩让他交给她的东西,他还没交给她,就耐着性子又坐了一会儿。
这些年,靳以轩早就写好了当初迟迟未写的婚书,此次托朗樾交给苏澈。
苏澈没有打开看,迟来的婚书,没有必要看了,如今,靳以轩大概已经儿女绕膝,而她依旧孑然一身。
“苏澈,你无情。”看到她始终一脸淡漠,朗樾压制不住心头的怒火,朝她大吼道。
“如果他给的东西,还要托别人送,那我何必要看。我是无情,因为事实证明,即使我有情,也只会万劫不复,作茧自缚罢了。你关心你的好兄弟,那是你的事,但是,我与他之间的事,你还是不要管为好,以免里外不是人。”
“我随时欢迎你来,但醉堂春不是你撒野的地方,如果不想留,只管走。”
血镯对她有用,她也取不下来,不然,这次就让朗樾将血镯一并带回去给靳以轩了。
朗樾拂袖而去,没有带走婚书,如果苏澈看到靳以轩现在的样子,还如此决绝的话,他真为靳以轩感到不值。
这么多年不见,他以为他来到醉堂春,苏澈会向他打听靳以轩的近况,可是,她对靳以轩紧年来的经历只字未问。
今时不同往日,苏澈不必问,只要她想知道,自己去查就行,从别人口中听说的,不一定是事实。
如今看着婚书这两个字,甚是可笑。
“靳以轩,若是你还会像当年一样,听到我所说的话,就会照做的话,你就将你写下的婚书带走,我不屑毁了它,更不屑看它的内容。”
她对着婉上的血镯低声说道。
有几个小妖留在店里,其余的都去为她赚钱了,醉堂春的生意很好,好得让她有种想抱着钱混吃等死,浑浑噩噩度日的感觉。
与过往相比,这种状态还不错。
“你……还是来了。”
“她找我,于是我来了。”
朗樾离开醉堂春,走了没多远,就撞见了迎面而来的靳以轩。
街道上,各路仙魔来来往往,除了他,没人可以认出这是靳以轩。
他戴着纱笠,下垂的黑纱掩住了他的面容,鬓角多了几缕白发,面容苍老了许多。苏澈在浑然不觉间,长达数年饮下他的血酒,方能解了“诛心泪”的毒,愈合了一身伤,靳以轩因此散了许多修为。
他的好,他的坏,他只字未提,全凭她了解。魔界里,就连与他交情最好的楚洛尘也不知他已经变成了如今这副模样。
“你该不会不知道苏澈现在收服了许多小妖吧?你独自前去,可行?”
朗樾不禁开始担心他。
虽然他的担心是多余的,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几个小妖根本不是靳以轩的对手,但是他还是担心。
“我只是担心你被她的冷言冷语伤了心。”
“伤就伤吧,我就这么一颗心,能被她一人伤到,也是福气。”
靳以轩每天在醉堂春隐身出入,他当然知道苏澈收服了许多小妖,即使苏澈从未知晓他的存在,如今一见,别说区区几个小妖,纵然千人拦,万人阻又如何?
朗樾不想与他一道前去,索性自行离开。当年,苏澈离开魔界之后,蒋菲菲和薛裴廷经历了魔狱中的各种严刑拷打,竟然还能活下来,如此可见他们并非是凡人。
再三逼问之下,他俩经受不住靳以轩的威逼利诱,软硬兼施之下,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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